“去去去,我家不收黑贼子……”
“我不是贼……”
“黑贼子……也是黑衣乞儿……”
“我也不是乞儿……”
朱煜衫大怒:“那你也不能睡这里。非亲非故……成何体统!”
女娃花眼圆睁,噙着泪水:“我做你女儿罢,这样就有体统了……”
“我没你这样的女儿,老子二十郎当儿,姑娘……的手,都没仔细打量过呢!”
朱煜衫一把她推搡出去,关起大门,放下栓子,施然踱步回屋内。
也没了酒兴,解下外袍,拈被暖床。到底心有疑虑,他又起身去看大门,确认紧锁着,才安心睡下。
女娃并未走远,黑贼子这句话到提醒了她。不就是翻墙么,她可以的。没梯子,亦无本领,她看铁炉边空箩筐,搬过来垫脚,卖力爬墙。
她摸进伙房,吹起火折子,燃烛火,开始翻箱倒柜。作甚?她肚子又饿了,来找吃的!
大门静谧,幽幽昏暗,门栓悄无声息的,缓缓挪开……
朱煜衫不知因何惊醒,回过神,膀胱一紧,捂着裤裆赶忙奔向茅厕。
刺啦刺啦一通,顿感神清气爽。他哆嗦一阵,提裤束腰,边走边系腰绳。蓦地瞅见伙房亮起昏光,他又一个哆嗦,努力擦拭眼睛;再看,火光青幽,魅影绰绰……
真遭了魑魅,又魍魉三更来索命?
他没甚法器神宝,慌忙提着扫帚,步子一进两退,慢慢挨。食指粘了口水,捅破窗纸,只见一黑影背面蹲地,啃食锅里肉食。
看不清脸色,但能确定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由松口气。看着背影熟悉,当即绕路奔过柴房。
朱煜衫推开柴门,扫帚架在脖子,点起食指大喝:“好你个小子,竟敢来偷吃我家酒肉!”
女娃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一把鸭翅骨头仍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见是朱煜衫,才稍稍安定下来。
她说:“我饿了,就翻墙进来吃一点好睡觉嘛……”
朱煜衫揪住她耳朵,拧着拖出伙房。女娃大喊大叫,疼得急走跟步伐。
至前院,只见大门赫然敞开,朱煜衫气不打一处:“翻墙进来还开着门,你这是掩耳盗铃还是私藏同伙!”
“没有,就我一人翻墙进来——吃点夜宵……”
“行行行了,吃都吃饱了,你赶紧滚蛋。”
“爸爸……我能睡这里么,我那狗窝没狗子……没被子!”
朱煜衫立即跳起来:“谁是你爸爸,老子冰清玉洁,连姑娘——都没见过!”
看着女娃又梨花带雨的,朱煜衫没由来心软,又道:“行了行了,夜深了,你就在这儿睡一晚罢。记住,我是担心你怕黑。”
两人来到偏房,女娃看着屋内摆设挺好,不由欣喜。
朱煜衫懒得理会这假小子,一甩门房,扭头就走。
女娃拉过他手臂,耷拉脸,轻声说话:“我怕黑……”
“鬼都怕你,还怕啥黑!”
朱煜衫冷着脸,哼了一声转回自己房间。
他在想,开张大吉没生意,还搭了这么个极品奇葩,当真是坏事做足,丧尽天良了?
可他,明明就骗过一回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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