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衫睡得迷迷糊糊,云烟雾饶,他追着一条彩带跌近浴池中。池水滚烫,他的心脉喷涌,燥热得浑身通红。
那条彩带漂浮在水,他一把拉扯住,来不及拽动,大腿一凉,骤然而醒。
还未回神,被子里那一抹凉意直刺骨髓,让他浑身打哆嗦。
“你干嘛躲进我被子里……”
“我怕黑,一个人不敢睡……”
朱煜衫霍然起身,揪住女娃的衣领,骂道:“我还怕你呢!”
他一把女娃踢下床,趿起拖鞋,提着人撵出门外。
女娃用力推搡,力气小顶不过,干脆用身子挡住门,可怜巴巴地说话:“真的很黑啦,根本不敢闭眼睛……”
“你得弄清楚喂,给你吃喝,还好心收留你一宿。明儿我可得努力干活,做生意赚钱呢!”
“开张大吉,你连单生意都没有……”女娃小声逼逼,偷偷斜睨朱煜衫,仍是卡住门房,没有走开的意思。
朱煜衫位置气结,敢情就是遇到这假小子,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没生意可做。
他大吼:“就因为是你,我才没一单生意。滚滚滚,明儿天亮,麻溜地离开这里。”
女娃又被推搡,急忙喊道:“要是我能帮你拉生意,你让我住这里。”
“哎呦,挺能耐的。”朱煜衫也不吼她了,指着大门说话,“明儿你从大门出去,能给我拉两单生意,就让你住下来,还管吃喝!”
“哼,别小看人,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朱煜衫也不寒碜她,抱起胳膊说话:“骑驴唱戏,等着瞧。”
刚要阖门扉,女娃又抵住,眸子里闪着泪花,哀求道:“能不能跟你睡同间屋子嘛,我真的怕黑……而且,你这里忒冷。都开春咯,冻得人直打冷颤。”
挥挥手,朱煜衫把她赶走:“行了行了,明儿再给你添床被子。身骨弱不禁风,怕不是虚得你!”
似乎,朱煜衫真不想给她入内同睡一间屋,女娃怏怏不快,只得回偏房去睡。
反正,明儿朱煜衫给她舔一床被子?
……
子时正点,大门的栓子又悄然拔开。屋内早已没了灯火,院子里的花草无风摇摆,像晚风无息吹拂。
平行宙界里,铁铺换了一副模样。到处是喜帖红烛,灯笼也被高高悬挂,述说着欢腾喜庆。
正堂一双老人,端坐太师椅,温煦含笑,如沐春风。堂下,一身红袍大氅青年男子,风流倜傥、俊朗飘逸。
宾客纷纷祝贺,说着听不懂的语言。青年男子频频回礼,端起酒杯,向众人回敬。
门外,乐队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簇拥着花轿,正缓缓入内。
气氛更热闹,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稚童在花轿边打转,一边跑一边撒花。欢声笑语中,花轿被青年男子挑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凤冠霞帔、万紫红妆的女子。
只见她莲步下轿,左手搀扶侍女,右手紧紧抓住青年男子,一共迈入厅堂。
未移步中堂,大门外宝驹嘶鸣,径直闯入府内。骑手一身红袍紫冠,手里挥舞马鞭,逢人就打。
门外黑压压涌进一群人,不由分手,架起女子强行塞入花轿。几个大汉前抬轿,横冲直撞,夺门而去。
烛影摇曳,似有人在哭泣。然则抽噎之声透不过纸窗,仅能在屋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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