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做何事情就有损郑氏名声了?”
郑森边说边走,来到董腾身边,耳语几句。
见郑森不仅没有乖乖上船,而是还要狡辩,郑彩咬着牙笑道:“做何事情?你难道要装傻?四爷让你去...董腾!你干什么!给我拦住他!”
“我看谁敢?!大兄,别管他!”
郑森厉声喝止住被郑彩命令的士兵,让董腾继续。
“给我拦住他!”
发现自己的手下竟然被郑森呵斥住了,郑彩气急败坏,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再度下令。
“郑彩!”
郑森眼神阴鸷,紧盯着面红耳赤的郑彩,发出诛心之问。
“你现在是以浯铜游击的身份对他们下令,还是以我郑氏中人的身份下令?!”
郑彩登时呆在原地,一时间思维被打乱,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回答。
而郑彩带来的士兵见此情形,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着董腾将一众工匠安排回去继续鼓捣火炮。
“我,我当然是以浯铜游击的身份下令!他们是我麾下的士兵!但我也是郑氏的人,他们也是郑氏的人!”
憋了半天,郑彩就憋出这么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
郑森看在眼里,心中已是一片不屑。
郑彩郑联二人,庸碌无为,仗着早年投靠郑芝龙参与郑氏事务混到如今地位,打仗不行做生意拉帮结派倒有一手。
而且出身高浦郑氏的郑彩在驻守中左所时,渐渐生有二心,将中左所视为自己禁脔,手下士兵逐渐从认郑芝龙变成认他郑彩,这在郑芝龙尚在的时候还能掌控,而一旦郑芝龙不在,郑彩郑联第一个搞独立!
中左所,也就是厦门地形非常有利,占据厦门可以威胁漳泉二府,彻底堵死月港至安平这一大片港湾。
一旦清军南下,安平很难守住,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到中左所进行抵抗,为了应对三年后满清南下,郑森一直在做准备,狡兔三窟,后路多备几个总归是没错的。
而现在最好的一条后路却被一个外人掌握在手里,这还是一个有野心对郑氏并不那么忠诚的外人,他是万不能接受的。
现在,郑彩如此咄咄逼人,自己绝不会认怂,与其继续假惺惺的虚与委蛇,不如趁早撕破脸对其进行打压,进而将中左所收归己有。
谁让自己现在抱上了黄道周这条大腿,并且和赖继谨等一列闽南士绅子弟搭上了线?
有他们支持,郑森已经有把握在郑氏内部竖立威信,建立自己的班底派系了。
待到铁模铸炮成功,下一步计划就能继续实行,到时候郑彩就只有挨打的份。
想到这里,郑森继续说道:“阿嬷那里我会解释的,就不劳你费心了,邺山是文士聚集听雪之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哪来回哪去吧!”
嚣张,太嚣张了!
郑彩忍不了,他怒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根本就没去拜访黄先生,借着拜访之名跑去澳门跟葡萄牙人做交易,你背着总兵大人私自做这种事,就算你是嫡长子也不行!郑家不只有你一个男丁!我告诉你,你不尊长辈辱骂朝廷命官,还私自与外邦蛮夷勾结,总兵大人也不会饶了你!”
“你等着吧!”
“哼哼,还什么文士?就你一个破秀才?啊呸!老子跟总兵大人在海上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在日本吃奶呢!”
“你不愿回去是吧?我们走!总兵大人的命令来的时候,你可别求我!”
郑彩怒了,身为郑氏骨干成员的他如今已经官至浯铜游击,掌管闽地海防,这权力大的离谱,所以平日里习惯了耍威风,今天本来踌躇志满的准备过来杀一杀郑森的威风,谁料反被将了一军,让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怼的体无完肤,还是在一群外人以及自己的部下面前,这要是忍下了,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况且,一想到颜氏与自己的约定,郑彩便更不惧了,郑森这厮,算什么鸟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