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俨,郑彩来了!”
郑森正要与赖继谨商量中兴社正式成立之后的一些事宜,就听见杨于两面色匆匆的从外面走来。
郑彩来了?
“他来作甚?”
杨于两一拍手掌,怪叫道:“你还不知道吗?咱们此次出来是拜访石斋先生的,回安平那天你与郑彩生了龌龊,如今在外月余却没给安平回信,老夫人肯定担心了,郑彩此次来就是带你回去的!”
“他到何处了?”
郑森放下茶杯起身,表情有些难看,他还没打算动郑彩呢,对方倒先找上门来了。
问着话的同时,郑森冲赖继谨拱了拱手:“一些家中琐事,让敬儒兄见笑了。”
赖继谨也随之起身,摆摆手:“这种事我知晓的,郑氏家大业大,明俨你将来可要操心了。”
他说话时候,眼神上下扫着郑森,意味深长的说道。
“敬儒兄请慢饮,森先告辞了。”
“哎,一起吧,正好我也想见见郑游击,明俨带路吧。”
赖继谨一展袖袍,原本看着有些憨厚的表情收起,配合他头上那顶方正的东坡巾,一副大明文人的派头展露无遗。
“多谢敬儒兄。”
邺山脚下,佛山工匠所在的村落,不远处的九龙江上,一艘福船停在江畔,随风扬起的“郑”字大旗肆意飘扬。
“彩爷,您怎么来了?”
“哼哼,莫跟我装傻,大公子好潇洒啊,说去漳浦足足去了一个多月,见不到黄先生没什么丢脸的,但若是死皮赖脸凑到人家跟前,那可就不好听了。”
皮甲罩在身上,手持宝剑的郑彩面色不善,勾着嘴角冷笑。
在他左右,一队郑家士兵将这里的工匠看管了起来,郑彩是浯铜游击,有巡视海防的权力,现在对这些工匠进行审查董腾也不好说什么。
“此乃大公子所托,事关军机要事,还请彩爷将这些人放回,莫耽误了铸炮。”
“哦?是总兵大人让大公子在此铸炮的吗?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总兵大人可是对大公子的行为颇为不满,你可知,私自铸炮是何等罪过?”
郑彩回头看了眼那些跪在地上发抖的工匠,哼唧了两声,讥笑道。
“董腾,别以为你父亲在雷州做官我就怕了你,如今总兵大人正在前方带兵剿匪,而你们却在后方鼓捣这些东西,传出去要让人以为我郑家要造反了呢!若是牵连整个郑家,你担得起吗?!”
说话间,郑彩猛地起身,指着董腾喝道。
“我担得起!”
蓦的,一道声音响起,没让郑彩威风太久,郑森从邺山上下来,直奔铸炮地。
刚来就看到郑彩在董腾面前耍威风,大放厥词。
“若是真牵连郑家,我身为嫡长子,自然要担责任,倒是你,郑彩,你一个高浦郑氏的人,和我安平郑氏有何关系?怎的一口一个我郑家?”
他来到郑彩面前,腰杆比之前在安平码头时硬了很多,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没给郑彩什么好脸色。
“郑家,不是你的,是父亲的!”
郑彩被两句话堵住,脸都憋红了却也无法反驳,正恼怒间,发现跟随郑森一起来的除了杨于两那小子之外,还有其他几个文人士子打扮的,这想来便是那邺山上黄道周的弟子了吧?
“哼!我不与你计较!老夫人令我带你回府学读书,知府大人与教谕都已不满,未免有损郑氏名声,还请大公子跟我回去吧。”
郑彩抖了抖身后披风,起身朝岸边走去,拱手邀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