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次的战斗并没有开疆拓土,但好歹也是以少胜多。
而且歼灭敌军许多精锐,彻底挫败敌军进取尾张的意图,甚至可以说是一场漂亮的大胜。
织田信秀给赏赐的时候,未免太过抠搜,让顾桓忍不住皱眉。
斩首五十人的,赏五贯文,加感状一封。
斩首二十人的,只有口头嘉许。
斩首十几个的,甚至要被批评。
织田信秀就像是画饼一样,对人家说什么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期待你们日后的进步等云云。
你要是不想给,可以不给嘛!
五贯文,瞧不起谁呢?
而且那感状不能吃不能喝,不能拿出去卖钱。
这种类似“精神文明奖”、和“参与奖”的东西,倒是人手给一份呀!
假如顾桓当这一家之主,肯定不会像织田信秀这样小气。
武士们自然不会知道,顾桓还在为他们鸣不平。
他们根本不在乎赏赐的多少,全都在静默地等待着,想看看顾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如果能够跳过领奖环节,直接快进到判处信长少主死刑立即执行,他们怕是要笑上个三天三夜。
织田信秀故意没给下属好脸色看。他只听数字就能够知道,武士们上报战功的时候,全都是有虚报的。
贪墨自己手下足轻的功劳,是应有之义。
再狠一点的,应该是把己方战死之人的头颅也割了下来,放到了斩获里面。
“说起来,三郎犯下的罪过里,最严重的就是私蓄甲兵...”
随着织田信秀陷入沉吟,在场的武士们脸上也逐渐露出笑意。
意图谋反,放到哪儿,都是重罪。
试看古今,只要涉及到权柄,少有会轻拿轻放的。
宁杀错,无放过。非得杀到人头滚滚,无人敢想僭越之事,才算罢休。
如今“圣上”龙体康健,少说还有二十年可活。
你这“太子”现在就开始不安分,将来会怎么样,我们这些骨鲠之士简直都不敢想。
织田信秀似是为难,半晌,竟直接转头问向顾桓:“三郎,人们都说你是有大智慧的人。你可曾想出为自己脱罪的借口?”
【死吧!】
【...快去...死!】
在武士们满怀期待的心声中,顾桓缓缓抬起头来,假意迷茫的问道:“私蓄甲兵?”
“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
林秀贞冷笑一声,当即说道:“少主,您今天率领十二骑横扫敌营,烧掉敌军八座营寨。这么风光的事,也能忘记吗?”
“恐怕是你们误会了吧。”顾桓有恃无恐地轻笑着说道:“我本人呢,六岁起就是那古野城的城主。一位城主出阵时带上十几个亲卫,是非常合理的。”
这是顾桓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以自己的城主身份搪塞过去,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顾桓此话说得轻松写意,在场中所有人听来,却不啻于一道天上惊雷。
林秀贞被吓得脸色急转,险些倒向一旁。
织田信行咽下几口唾沫,用微微颤抖的手端起面前酒盏,一饮而尽。
武士们全都神情肃穆,低头不敢再言。
本来想着小装一波的顾桓顿时收获到大量霸气值,比今天上午只是少上一点。
巨量热流瞬间涌过身体,带来好处的同时也让顾桓心神激荡,愉悦到难以保持清醒思考。
是以他干脆解掉上身松垮的吴服,露出精壮的胸膛。
一是扩大通风面积,加快散热。二是以自己平时的无赖姿态示人,让人看不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死定了!】
【真是胆大妄为啊!】
【没想到他居然敢这样说!】
这些武士会产生这些想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