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桓所说,于他们听来,完全就是在逼宫!
信长是那古野城的城主,信行还是末森城的城主呢!
这个城主,完全是织田信秀为了抬一抬自己儿子的地位,安的虚名。
实际上的知行权,始终攥在织田信秀手里。
信长和信行想要成为实权城主,手里得有一封安堵状才行。
如今顾桓先是抛出一只颇有战力的骑马队,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自己的城主身份。
这难道不是公然向织田信秀讨要那古野城吗?
我六岁起就是那古野城的城主,翻译一下,我六岁时就把那古野城视作囊中之物!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果织田信秀提问时,顾桓跪地认罪,或是干脆一言不发,都能落个好点的下场。
毕竟是君臣,也是父子。
织田信秀既然有心维护,只需要说一声:功不抵过,罪不至死。
大家总得给主公留个台阶。
罚奉也好,鞭笞也好,禁足也好,顾桓总归是能够留下一条命来。
代价只不过是他织田信长失了君心,不能再继承大位罢了。
【怎么…发怒?】
【为什么?】
武士们原以为,织田信秀一定会暴跳如雷,命令信长当场自裁。
假惺惺的求饶说法都已经想好了八成,却始终没能等到主公发飙。
倘若他想要保下顾桓,今夜就得交出两座城池。
因为信行公子才是大家都认同的下一任主公。
以林秀贞等人为代表的“堪十郎派”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为信行公子争取到末森城。
织田信秀舍得给出两座城吗?
答案是舍得。
片刻沉寂之后,尾张之虎口中爆发出一阵豪放笑声。
那笑声多有些老怀大慰的意思,听之不似作伪。
“哈哈,我都忘了,吉法师你还是那古野城的城主。”
织田信秀拍着满是赘肉的肚子,朗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是功大于过。不过嘛,你孤身……”
“信秀大人!信长手中可有那古野城的安堵?”
林秀贞出言突然,却也在众人的意料之内。
“这种东西当然是早有准备。”信秀公右手两指轻拂几案,犹如抚剑。
“我早就拟好两封安堵。一直在等三郎和勘十郎两人上过战场,行过成人礼之后,交到他们手中。”
信行比顾桓小,还没来得及元服。
不过既然主公当众允诺,那么末森城城主之位便跑不了了。
“臣僭越,请殿下责罚!”林秀贞跪地叩首。
地面上隐约有水光,也许是从林秀贞额头冒出的冷汗。
“无妨,我接着说。”织田信秀笑呵呵道:“信长孤身阻敌,实在愚蠢。罚你去热田行宫思过,半年内不准回来。”
夏季将至时,罚一个人去避暑山庄思过,难说到底是处罚还是奖励。不过武士们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再度冒死直谏。
顾桓从头到尾都有些不明就里,便直接应下这个惩罚。正事议完,庆功酒宴刚开始,他就寻个借口溜了。
其他人喝到半夜,也纷纷散去。
临走之际,织田信行盛情邀请平手政秀到家中再饮几杯,被平手公委婉拒绝。
“今夜我与主公还有些秘事要谈,还是改日吧。”
一次拉拢不成没什么要紧。反正还有半年时间,总能想办法把平手公绑到自己的战船上。
信行也不灰心。
再去请林秀贞,林秀贞欣然应允。二人把臂同回,去小室中喝些小酒,说些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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