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说!信长公子在出发前迟迟不到,恶意耽误行动时间,险些害死我等!”
“在下弹劾信长公子私蓄甲兵,意图不轨!”
“信长肆意妄为,视战场如儿戏,居然在我军优势的情况下,发动一骑打。假如他在战场上败了,丢了自身性命是小,折损士气,导致我军战败是大啊!”
“信长虽然赢了,但是赢得属实不够光彩。面对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居然使用火绳枪偷袭,实在是有损织田家的颜面!”
这些武士们全然忘了上午时分,顾桓率轻骑入重围,解困救人的恩情。
晚上的会议中,一个两个都跳出来,将莫须有的黑锅甩到顾桓身上,抹杀他的功劳。
反正话凭一张口,织田信秀又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他们汇报工作的时候怎么说都行。
至于顾桓,则是一言不发,桀骜睥睨,将满堂诸公,都视作跳梁小丑。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都说人越老越精,但人的智慧,其实和年龄只是呈正相关,而不是正比。
顾桓穿越前是一名大学生,穿越到战国之后又生活了十来年。
按说加起来都三十几岁了,也该当是一个稳重的成年人。
但是他此时的心性,却是多是少年意气。
有恩当还,有仇必报。敢当面排挤我,就要接受我的回敬。
在他看来,东瀛人便是这个尿性,怎么喂都不能喂熟。
指望他们良心发现,哪有和他们作对来得快乐!
今天上午,我杀完人,拿下头功就跑,而你们却要用三百人打一千人,为我争取时间。
我干的是放火烧营的轻省活,你们却在做最苦最累的搏命活。
爽到!
而且顾桓的心态,也为他带来额外的好处。
表现得傲慢无礼,将所有人视作空气,同样能带来霸气值。
在热流的作用下,顾桓相当于享受着全套按摩,陪这些僵坐的人开会。
在这种状态下,顾桓难免变得有些飘飘然。心里想的全是又赢一次!
织田信秀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几下,打小报告的人慢慢噤下声来。
“三郎,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到织田信秀此言,众人眼神飘忽,忍不住偷看顾桓。
倘若顾桓据理力争,他们说不得要一起编出些蹩脚的借口,当着主公的面扯皮。
“是。”
“你确定?”
“他们这么说,那就这么算吧。”顾桓心里补充道:“反正以后给他们下绊子的机会还多的是。”
群臣暗地里松了口气。不管这信长公子是气量恢弘,还是单纯傻瓜,他们都省下事来。
“信长,既然你承认了,那就让我们来论一论你此番的功过。如果功不抵过,我就要给你处罚。毕竟你犯的是很严重的过错,即便你是我的儿子,也要切腹谢罪!”
【好!】
有人在窃喜。
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些武士只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没成想居然一下子就把“太子”给斗倒了。
“让我想想你的功劳……”
“在我这次出兵三河一年多之前,你就反复告诫过平手先生,说此次攻入三河,我军必定大败而归。虽然我的一意孤行导致了惨剧的发生,现在说什么已经太迟了。但你胸有远谋,且敢直言犯上,当记一功。”
平手正秀早已知道此事,故而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