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冷笑,“你所谓的尽心尽力,就是日日给我喂毒吗?”
柳儿身形一怔,垂下头,不再言语。
“你的幕后之人是谁?”
柳儿自知已逃不过这劫,无半分反抗,回道:“是安家的庶小姐,安曼容。”
安曼容,是以前兵部尚书的庶女,广阳侯夫人的庶妹,也是现如今大将军居丰羽的妾室。
没想到此事竟然和居丰羽有关,青黎下意识地和父亲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震惊。
安曼容为何要在十年前毒害她的两位嫡姐,又为何要在十年后,继续毒害广阳侯夫人?
此事又是否与居丰羽有关。
广阳侯夫人听见这话,也是震惊不已,呢喃道:“是她。”
青黎并不清楚当初广阳侯夫人和安曼容的关系,但能够对嫡姐投毒,想来也并不是很好。
这应该又是一出庶女嫉妒嫡女,恨不得毁了嫡女的大戏。
如此看来,青瑾对自己倒是要仁慈许多,只是想毁了她的容,目前对她还并没有杀心。
不过,这也只是目前而已,相信过不了多久,青瑾对她做的事,只会比这安曼容更过分。
“她为何要让你害我?”
“奴婢不知,她未曾与我说过缘由,只是让我这么做。”
侯夫人又问了许多柳儿平日投毒的细节。
一个让主母如此信任地丫头,每日要在主母的饭食里投毒,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不会让任何人发觉。
今日经历了太多事,广阳侯夫人只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
柳儿是她还在尚书府时,就一直跟着她的丫鬟,这么多年,她最是熟悉她的脾性。
她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别的喜好,不爱打扮,也不会和她人争什么,她唯一的寄托便是她的父兄。
她对她的父兄极好,平日里得来的碎银,有一半都交给了父兄,而他兄长近日里刚买的那套宅子,还有一半的钱是她出的。
若说安曼容是用她的父兄做要挟,让她对自己下毒,她并不会感到太过于惊讶。
如此说来,柳儿已经有许久的时间未在自己面前说过她的父兄了,往日里,她连她那个还不足三岁的小侄儿,都喜欢拿来四处跟旁人炫耀。
想到这些,侯夫人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看着侯夫人如此痛心的模样,青安之和青黎也是有些尴尬,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两人若是再继续呆在这里,倒是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但此事涉及到了安家内部的事情,现在还扯出了一个居丰羽,再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小事。
如今京城形势错综复杂,青安之和青黎对其的认识也是少之又少,对于这些密辛,自然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知道得越多,眼前的迷雾就越少,就越能找到上一世家破人亡的真相。
但两人若是再继续呆下去,怕是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此事涉及到两条人命,而安曼容现在又是居丰羽的妾室,想来,广阳侯府定会将此事告知居丰羽,那么两人等那时再来了解情况也不迟。
青黎和父亲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见了一个字:“撤。”
“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那我便和小女回府了,还望侯夫人好好保重身体。”青安之道。
“今日真是辛苦安之兄和青黎了,劳烦你们走这么一遭。”广阳侯夫人勉强地扯动着脸上僵硬的肌肉,想要扯出一个微笑,但今日她已经历了太多事,实在是笑不出来,于是那微笑就变成了苦笑。
青安之见此也是感慨不已,“水落石出就是好事,侯夫人不需再多想,其他的事情交给侯爷就好,侯夫人今后只需要好好养身体。”
“希望如此吧,我已老了,变得看不懂这世道了。”侯夫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讥笑,也不知是在嘲笑他人,还是在嘲笑自己。
其实广阳侯夫人并不老,她的容貌虽比不上安贵妃那般倾国倾城、夺人心魄,但毫无疑问,她是美的。
若说安贵妃是张扬美艳的牡丹,那她便是盛开在寒冬的傲梅,美得宁静,不张扬,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甚至因为从未接受过风雪的洗礼,而有一丝难得的单纯。
上一世,青黎亲眼看着这个美妇人身消玉陨,在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依然不知道是谁害得她。
而这一世,她活了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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