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上前走去,凑到柳儿身旁嗅了嗅。
“柳儿姑娘身上为何会有乌头的味道?”
柳儿听了这话,原本痛心疾首的模样,瞬间大变,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知秋,“我,我没有。”
“若是柳儿姑娘没有碰过这乌头,你身上又为何会有它的味道?并且,能在身上留下味道,想来柳儿姑娘也并不是只碰过它一小会儿,而是长年累月留在身边。”
知秋从容而淡定,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看着知秋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青黎不由得在心中为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上一世,惨死在井中的丫鬟是广阳侯夫人的贴身丫鬟,而地上跪着的只是个厨娘。
想来,凶手必定是柳儿了。
只是,知秋用的这办法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一点,方才御医们都未曾闻见柳儿身上的味道,她竟然闻见了。
还好此时御医们已经不在这里,从昨日开始,她就感觉那丁太医看知秋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的宝贝。
若是方才那一出让他们瞧见了,说不定会把知秋捉去太医院试药。
柳儿见知秋这幅认定了她就是凶手的模样,也是惶恐极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我没有。”
知秋一脸“我看着你狡辩”的表情,问:“那你如何解释你身上乌头的气味?”
侯夫人此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当真闻见了?”
“当真,乌头味辛苦,还有一些怪异的腥气,而柳儿姑娘身上,正好就有这腥味。”知秋直视着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些知识,是前些日子姑娘硬让她背下来的,本以为这次用不上了,没想到在这用上了。
柳儿直面着知秋的审视,下意识地闪躲开了目光,像是心虚一般。
这一幕被广阳侯夫人看见了,她心头一震。
“柳儿?”她轻声呢喃道,话语里带着明显地不可置信。
柳儿立刻下跪匍匐到侯夫人的脚边,十分惊恐,“夫人,柳儿当真没干这种事,求夫人相信柳儿。”
她嘴上虽说着没有做过这种事,但行为却印证了她的心虚。
明明方才侯夫人从未怀疑过她,她现在却这么激动,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
侯夫人明显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整个人瞬间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问厨娘,“你说柳儿是何时让你去埋乌头的?”
“在太医们为侯夫人诊治时。”
那时,太医要看每日的食谱和药渣,柳儿的确出去帮她寻过,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什么。
“奴婢当时是出去帮夫人寻食谱,并未见过这厨娘。”柳儿连忙道。
“当时柳儿身旁可有别的侍女跟随?”青黎问道。
柳儿听了这话,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她此时正匍匐在广阳侯夫人的脚边,侯夫人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动。
这样明显的举动,让侯夫人再也无法忽视。
她对一旁的下人道:“当时是杏儿和她一起进来的,去把杏儿叫来。”
没过多久,杏儿走进了大厅,她回道:“柳儿当时的确是奴婢一同去拿食谱的,但那时,柳儿说她想要入恭,便让我在那等了她一会儿,我大概等了她五分钟,便和她一起将食谱给了太医。”
这么看来,柳儿的确有这个时间能将乌头交给厨娘。
其实就柳儿如今的这幅心惊胆战的模样,同认罪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但侯夫人毕竟与她感情深厚,总要见了棺材才落泪。
“当时柳儿让你埋乌头,是何时?”青黎问厨娘。
“大概是巳时一刻。”
“杏儿,当时柳儿入恭的时辰,你可还记得?”
“当时因为夫人和太医都在等着,我特地看了一眼日晷,也是巳时一刻。”
此话一出,柳儿再也没有办法伪装下去,长时间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利剑让她险些崩溃。
“夫人,奴婢该死,奴婢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奴婢无颜面对夫人。”柳儿跪坐在地上,默默落泪。
她语气平缓,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在等着自己的死期而已。
“当真是你。”侯夫人满脸的不可置疑,指着柳儿的手指,都开始微微发抖起来。
若说方才厨娘陷害她,她只是感到愤怒,但如今换成柳儿,她却感觉到阵阵惊悚与心寒。
一个日日夜夜陪着自己,与自己谈话聊天之人,竟然在暗处每日每日地往自己吃食里投毒。
“你为何要这么做?”
柳儿抬手拭掉脸上的泪痕,“一年前,有人挟持了奴婢的父兄,硬逼着奴婢这样做的。”
说到此处,柳儿那原本灰暗的眼睛中又多了一丝神采,她猛然跪坐起来,磕头哀求道:“求夫人留我父兄一条性命,柳儿背弃夫人,罪该万死,可我的父兄是无辜的。”
“柳儿被人胁迫,在父兄与夫人之间,选择了父兄,本已无颜再要求夫人什么,但夫人,柳儿跟了您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柳儿也是尽心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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