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柳儿神色一变,“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何时让你把这东西埋起来了?你莫要栽赃于我。”
厨娘也是更加激动起来,“明明就是柳儿姐姐让我把她埋起来的,你现在为何又不认?”
“你可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让你埋的?我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呆在夫人身边,有什么时间去找你?”
“你是在御医们刚来的时候找我...”
“够了,”广阳侯夫人出声打断道。
本来她还以为就此抓住了谋害她的凶手,正想让她就地伏法,谁知这厨娘到了厅堂中,竟开始攀咬起了柳儿。
柳儿是她出嫁前,就一直带在身边的丫鬟,若说柳儿是下毒之人,她是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人赃并获,你还在这里攀咬他人?莫不是当我广阳侯府没有规矩了不成?”
此时,站在一旁的太医们看着这一幕,也是相顾四盼。
如今,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广阳侯夫人的病查了出来,药方和之后要注意的事项也全都告知了侯夫人,也是该告辞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一个府邸出现家奴谋杀主母的事情,本就是一桩丑闻,而现在,这两个丫鬟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争吵了起来。
想来,这广阳侯夫人也是难做啊。
丁良弼带头向前行礼,“侯夫人,下官已按照安贵妃的吩咐,探清了您的病情,这就告退了,日后,我们太医院会定期派人来府中查探侯夫人的病情。”
“侯夫人请放心,您如今虽中毒较深,但好在发现及时,日后若是严格按照医嘱行事,是可以将体内的毒肃清的。”
“有劳了,”广阳侯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今日实在事发突然,未曾招待好众位,让众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侯夫人说笑了。”
说罢,丁良弼便带着他的御医团离开了广阳侯府。
他可没什么时间再在这里看戏了,昨日安贵妃向皇上禀明情况后,皇上大发雷霆,差点就要拆了他的太医院,现在他得赶忙回去汇报,让安贵妃消消气。
宫中那主子宠爱安贵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只要把安贵妃哄好了,他的太医院才能苟活下来。
真是造孽啊。
厅堂上,此时外人走了一大波,只剩下青黎和青安之死皮赖脸地呆在原地,没有半分要走的打算。
不,同样死皮赖脸的还有一人。
耿星渊。
他依旧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站在不远处。
方才还有太医们站在那儿,他一袭白衣混在人群中,倒也不怎么突出,现在太医一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那,就显得格外抢眼。
虽然他隐藏得极好,但青黎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的异样的神情。
他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正坐在台下悠闲地看戏。
这眼神,实在是让人不爽。
就算言伯侯府如今欠了他一个大人情,青黎还是不能就此认为他是个好人。
直到现在,青黎也想不通,他一个堂堂首富,屈居在这侯府中作甚。
而这次的事情,是否又与他有关。
广阳侯夫人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管还站在房间里的三个闲人,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厨娘,只觉得气愤不已。
“当初我和老爷看着你孤苦伶仃,被坏人欺辱,便把你从那勾栏中买了出来,把你放在府里。你呆在府里的这几年,我和老爷也从未苛责过你半分,月例按时发,也从未让你多干过什么活,可你呢?就是这样报答我和老爷的恩情?”
“夫人冤枉啊。”此时跪在地上的厨娘已哭得泣不成声,“当真是柳儿姐姐让奴婢埋的乌头,奴婢当真没有撒谎。”
“到了如今,你还要污蔑柳儿。”侯夫人气极,手一拍桌子,尽显主母威严,“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夫人冤枉啊。”厨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一直铭记着老爷和夫人的恩情,绝不会做出这等谋害主子的事情来。”
青黎在一旁看着这出戏,想起了一句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广阳侯夫人至始至终都未曾理会厨娘对柳儿的控诉,只当做厨娘的话是狡辩,想来,侯夫人对那柳儿的感情一定十分深厚。
这并不怪广阳侯夫人,若是有人告诉她,知秋想要害她,想来她同样也不会信。
青黎抬眼看向站在侯夫人身旁的柳儿,她此时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倒真是忧主子之忧,痛主子之痛。
青黎向身旁的知秋使了个眼色,知秋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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