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马车上,青黎问:“父亲,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如今我还看不出什么眉目,但是什么让一个人沉寂十年之久,再次对另一人下毒,要么是她得了一个偶然的契机,更方便动手,要么便是有了什么别的必须要投毒的目的。”
“阿黎也是这么认为,此事如今还牵扯到了居将军,也是让我愈发看不懂了。”
“为父也是,若不出意外,明日居将军便会给广阳侯府一个说法,我们明日再来吧,到时候便能水落石出。”
“也只能如此了。”青黎道。
“不过阿黎,你当真没有梦见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青黎听了此话,有些哭笑不得,“父亲,我又不是神算子,哪能事事都知道啊。”
“经过这次的事,阿黎在为父眼里,简直比那神算子还要灵验,你今日早些入睡,看还能不能梦见什么。”
“阿黎也想。”青黎无奈道。
若是她真如父亲所言,什么都能知道,也就用不着精心设计这一出了。
第二日,青安之同样带着青黎一大早便来到了广阳侯府,同她们一同来的,还有身后那一箱箱补品。
“昨日我听知秋说,侯夫人这病,需要用一些温补的药材,刚好前段时日皇上赐了我许多,我便将它们拿来了。”青安之笑道。
广阳侯看着青安之身后这一排排硕大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皇上御赐给你的,你都拿来给我作甚。”
“如今我府上没有人需要用到这些药材,便都给侯爷了,若来日我府中缺些什么,自然也不会与侯爷客气。”
广阳侯向来与父亲交好,便也没再推辞,“也好,我夫人一直身体不太好,本来府中的那些药材都要被她吃完了,我正准备让管家去京城的药铺逛一逛,如此看来,倒是没这个必要了。”
“夫人身体不好的原因已经找到了,今后,只要稍稍调养便可。”青安之安慰道。
提到此事,广阳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是啊,想不到这毒竟然隐藏得这么深,若不是青姑娘的丫鬟发现了安贵妃所中之毒,怕我这夫人当真是...”
广阳侯深叹了一口气,“青姑娘对安家有恩,对广阳侯府有恩啊。”
“侯爷客气了,我这丫鬟也只是阴差阳错发现了此事,还是安贵妃和侯夫人福大命大,自有神明庇护。”青黎温声道。
广阳侯抬眼看向青黎,目光里都是慈祥。
往日他倒不知道这青姑娘竟如此玲珑剔透,想来也是,严氏后裔,就没有无能之辈。
一群人在正厅寒暄了一会儿,一位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上前来,“侯爷,居将军到了。”
听到这话,广阳侯脸上的笑容一滞,“让他进来吧。”
“是。”
没过多久,居丰羽便大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这常服虽也是用上好的绸缎缝制,但款式简单,没有了平日里穿官府的那身气派。
但他身材魁梧,脚步沉稳有力,整个人往那一立,便让旁人不敢接近。
此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妇人。
那妇人低垂着头走在居丰羽身后,一副畏缩的模样。
想来这就是安曼容。
居丰羽朝广阳侯拱手道:“侯爷,昨日你让家奴带给我的信件,我已收到,今日我特地请假一日,将这妾室带来,准备给侯爷一个交代。”
“辛苦居将军了。”广阳侯温声道。
随即向一旁的侍从交代道:“去把夫人请来吧。”
“是。”
待那侍从走后,广阳侯让一旁的丫鬟给居丰羽奉茶,居丰羽头一转,便看见了一旁的青黎和青安之,有些惊讶,“安之,你今日怎么也在此?”
“安贵妃的毒,是下官小女的丫鬟看出来的,因此昨日下官也在此,今日一早便来给侯爷送补品。”
“原来如此。”居丰羽点点头,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夫人昨日经受了一些打击,此时心情还有一些低落,居将军先在此等候片刻吧。”广阳侯道。
“应当如此,”说到这个话题,居丰羽面色瞬间沉重了下来,“此事事关重大,昨日我收到侯爷的信件后,便连忙将这妇人抓了起来,拷问了一番,今日一早,便来给侯爷一个交代。”
广阳侯叹了一口气,“真是有劳将军了,出这事时,安氏还未去到将军府上,这本与将军无关的。”
“又怎会无关?这妇人在我府中做出这种天理不容之事,这一年来,我竟未曾发觉,此事我也有不查之过。”
广阳侯叹了口气,未再言语,没过多久,广阳侯夫人便走进了大堂。
她还是如往常一样,衣着精致,头发一丝不苟,但她那双眼睛,却有着难掩的疲惫。
侯夫人一入大堂,侯爷便迎了上去,他虚扶了侯夫人一把,关切地问道:“可好些了?”
“好了许多。”
两人一同坐在正位中,居将军见状,厉声道:“侯夫人都来了,你也该说了。”
他这是在对安曼容说话。
安曼容这时才战战兢兢地从侧旁走到了大堂正中央,屈膝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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