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双手环抱他的腰身,缓慢向上,在肩膀之处,摸到了她不止一次见过的伤疤,刺目猩红犹如一条枯瘦的肉虫盘桓在那里。
她曾问过,这是怎么伤的?
他道是刮伤。
对于他这些年的经历,她每次问及,他总是敷衍草草了事不愿作答。恍若她历经千险走来的每一步不过无足轻重。
她好奇gk何如能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壮大到如此地步?好奇她曾在地下车库所见那人后来是生是死?
他告知她那人活着,离开了a市,回到了家乡,悠闲生活。
她询问那日他为何想要致那人于死地?
他不愿启口自己与温特为伍的三年,尽管他事后销毁了以肖恩名义与温特交往的所有痕迹。
奈何,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有人想要对付温特,查到了他,想要以此来威胁他,与自己联手对付温特。好在,两人共同运筹帷幄,虽说损失惨重,好在有惊无险。
这是一段谢祁韫不愿重谈的往事。他身为一代文学大师后裔,自小受圣贤诗书熏陶,却也为成功不择手段,与不法之徒为伍,多少有些辱没谢家名声。以至于,他在回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去到爷爷谢聿珩的坟前祭拜。
姜棠摸着那处伤疤,想要以此掂量出他这些年走过的血雨腥风。她缓慢凑近他的唇边,安抚他因她而起的兵荒马乱。
他经历数次的险象环生,却在她这方囹圄中无处逃生。
姜棠的主动求欢,在缠绵之上给他织出了一张网。他深陷这张网中,被生生束缚,甘之如饴地做了她的囚中之徒。
只是,很快谢祁韫便掌控了主动权,一点点地拆解,织出了一张更为广阔的细网,罩住的是他和她。如果无法携她之手共赴暮年,那便拉着她共同沉沦。
今夜的他,减淡了以往在房事上的柔和,隐忍透出疯狂地狠劲,誓要把她融进骨血,一路繁花盛开的向阳而去。
缱绻的雨珠在他们房间的上空缓慢铺开雾罩,朦胧了月昏之下的各色影像。浑浑噩噩的红尘之中,唯有他们对彼此是可拥有的存在。
翌日醒来,姜棠浑身酸痛。她站在盥洗池的镜前,看着锁骨往下的一溜痕迹,想着这大夏天要穿什么衣服才能遮掩?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就穿戴整齐,先她一步出门,吃过早餐上班去了。
最终,她身着白色衬衫,一条粉色西装裤,再配上一双平底的白色单鞋。在不失她年岁活力的同时,又彰显出职场所需要的正式与严谨。
她眉宇之间所散发出来的英豪飒爽之气,更是不失身为一名集团管理者的威严。恍惚一夜之间,她从一名不知所谓的黄毛小丫头变成了可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在走进会议室之前,她从陈霞手中接过资料,快速地浏览完当下远信内部的一些人事任命情况,对于每位高管在心中都有了大致的了解。实则,在这之前,她已经对他们有过调查。…
会上,她完全没有初出茅庐的慌张,更不似姜明仁在管理中所表现出来的摇摆不定。她心中自有章法,一一应对他们所提出来的质疑,甚至宣布了远信在未来半月将会进行部分的人事调动。
有人质疑:“姜总,敢问你是有裁员的打算吗?”
她镇定自若:“考虑到远信目前的情况,裁员也不是不可能。”
即刻,便有人拍桌而起:“姜棠,我们都是在远信辛辛苦苦十多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对我们都要礼遇三分。你一个黄毛小丫头,竟敢一上来就打算裁员。”
她不疾不徐地说道:“张总,远信的情况想必你是了解的。裁员也是为了集团能更长远的发展,不过对于裁员一事我只是说有可能。不知张总在慌什么?何况,即便到时候张总真的被裁了,看在你跟随我父亲多年的份上,定然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时,只听见何宴舒说:“姜总一上任就烧这么大一把火,不怕在如此关头,更激起远信人员的臆测纷纷。人心不稳,集团谈何稳定长远发展?”
“何总,人心不稳不过只是暂时的。”
他耸耸肩,表现出对于姜棠下马威的不屑:“姜总高兴就好。”
这句话,全然否定了姜棠的能力,肯定了大家此时此刻对她的看法,一个仗着丈夫为所欲为的无知丫头。
在会上,她宣布继续姜明仁所暂停地对轮胎生产线进行改造的计划,言明她想银行所申请的贷款已然获批,不出三日便会到账。又说,她打算对外出售食品业务公司,让相关部门整理所需资料。
对于出售食品业务大家没有多少质疑。只是对于轮胎生产线停业整顿改造,这让大家有些微词。这一年多来,远信的业务收入本身就在下降,目前唯一还能支撑的便是家电家具这块。
如果轮胎这块一旦停产,这就表明在大半年的时间里,远信都将缩减开支,而他们的奖金待遇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在姜明仁管理的时间里,在其不上心的管理领导之下,他们各自都中饱私囊了不少。谁知,姜棠一上任又是裁员,又是停产整顿。谁知道,下一步又是什么?
大家忿忿不平地散了会议。何宴舒却不同于大家的不悦,风平浪静地坐在位置上,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
他看着姜棠衬衫下若隐若现的痕迹:“曾经我以为姜家大小姐还真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女子。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这话无疑在讥讽姜棠所嫁谢祁韫,是为卖身求荣。
姜棠不气不恼:“我曾以为何先生宁静致远。如今看来,原是我眼瞎。”
他一语双关:“那姜总往后眼睛都要擦亮一点,谁知道你看上的人,是不是对你窝藏祸心?”
“多谢何总提醒。”姜棠拿起桌上的文件直接离开了会议室,刚走到门口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凌歌。
她不解,走上前去,请他进入办公室,询问他来远信有什么事?
凌歌道明:“谢董考虑到姜总初上任,加上远信眼下内忧外患,特意派我来协助姜总。”
对此,姜棠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让陈霞进来,带凌歌出去,把他安排在了特助的办公室。
姜棠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外面与陈霞沟通的凌歌,想要致电谢祁韫质问。犹豫几次后,还是作罢。
她知道,远信如今是攥在谢祁韫手中的。不光是他手中的股份,就连沈涛也与他串通一气。如果她不听话,他随时会收回对自己的任命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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