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宣布姜明瀚死亡到葬礼结束,他都未见姜棠流过一滴泪。
整整三天的时间,姜棠不说一句话。面对前来吊唁的人,鞠躬感谢面对他们的安慰,沉默以对。
他担心…
他害怕…
三天来,他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像是一松姜棠就会随着姜明瀚去了。谁知,在葬礼结束的第一时间,她便决绝地对何宴舒提了分手。
接着,像个疯子那般咬着姜明仁不放。大闹股东会,在集团内部大肆辱骂,甚至开车想要撞死他等等。父亲的死,让她变成了愚蠢的傻子,急切地想要杀死姜明仁,不管不顾。…
谢祁韫找到她,质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她盲目攀咬,把他划分到了姜明仁的队伍中去。
他气恼至极,想要一巴掌扇醒她。最终却一拳挥在了墙上,嗓音恍若一碰即断的丝线:“我帮你。”
姜棠不信他。
她转身就走。
谢祁韫拉住她:“你这样闹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会惹恼姜明仁。”
她固执:“大不了我与他同归于尽。”
他请求她:“相信我,好吗?姜叔照顾了我11年,我不会轻易放过姜明仁的。”
她在他的这句话中逐渐冷静下来。然而,他们之间相隔的十五年,终究让她无法再心无芥蒂地给与信任。比起他所言的报恩,她眼下更信利益往来。毕竟,伤她最深的就是这所谓的血缘亲人。
她冷漠地问他:“你想要什么?”
谢祁韫心思深沉,怎么看不穿她的所想?所以,比起挖空心思的解释,不如直言不讳:“我只要你。”
“我能为你做什么?”
“嫁给我。”这是谢祁韫首次向她袒露心迹,提及两人婚事。
姜棠一时错愕。
这次两人并没有多谈。他把她送回姜家,让她不要再轻举妄动。
她没应。
姜棠在他怀中慢慢睡着,他伸手向后抽出纸巾给她擦掉泪水,又下床拿来湿毛巾给她洗过脸,擦过手。
坐在床边,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是那不畏严霜开在漫天大雪之下的梅花,描红了整个冬。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傻里傻气。”
翌日姜棠醒来,谢祁韫竟然还在家中。他白色的pl衫配黑色西装裤,站在正厅外面的廊下逗着谢狐狸。
她单肩挎着包走出去:“你还没走?”
他回头看来:“等你吃早餐。”
她哦了一声,便坐下来吃着早餐。昨夜她睡得很好,没有醒来。一觉到了天亮,前两日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身体疲倦一扫而空,以至于胃口也好了许多。
他剥好一只鸡蛋放在她碗中:“眼睛有点肿。待会走得时候拿上冰袋在车上敷一敷。”
她揉了揉,拿起鸡蛋吃着:“银行昨日给我电话,询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们那边好安排签约。”
“我的行程不都是你在安排吗?你看那日方便,便安排那日就行。”
姜棠:“”
吃过早餐,谢祁韫接过李姨手中的冰袋,把姜棠送上车,告知自己下午晚点回去公司,又让她准备好那些文件资料,他到时候需要。
姜棠默默记下。车子驶出家时。她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姜瞭身上,还睡着,脸上是清晰可见的沧桑。
她想,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应是大过于自己的。不然为何,这都三日了,却迟迟不找她?
谢祁韫双手插兜地站在门口,目送车辆拐出他的视线范围之内。随后,大步走向姜瞭的车旁,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姜瞭被关门声吵醒,见是谢祁韫,恰似从噩梦中醒来的惊魂未定。
他看着前方,情绪淡淡:“能开车吗?”
姜瞭木讷点头,随即扭动了车钥匙,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去哪里?”
他系好安全带:“七里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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