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较劲你怎么就见不得有人给姥爷送酒?是不是姥爷墓前摆的酒你都敢拿走?”
“说什么呢你?”季荆彻底被惹怒了,她瞪着眼睛吼道,“你姥爷要是活着,我恨不得见一瓶扔一瓶,可他人都不在了,我拿走还有什么意义?他在地下多喝一杯少喝一杯还能耽误了投胎不成?”
“……你说话还真是没有顾忌啊。”李牧遥心脏抽痛,一脸痛苦的模样。
“顾忌?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是真讽刺!就你这个白眼狼,怕不是连姥爷埋哪儿了都不知道吧!”
“……”
李牧遥的瞳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整张脸瞬间扭曲了。
就像是有人瞬间吸干了他周围所有的氧气,让他痛苦不已,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
原以为四姨和别人多少有点不同,就算她不能理解自己,起码也不至于……却没想到,她已然厌恶自己至此。
这样诛心的话语,是该有多深的恨才能说出来啊!
……
……
过了不知多久,李牧遥混沌的脑海中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
是唐沁在门口敲门。
“四姐。”见得李牧遥头都没抬,唐沁只得小心翼翼面向季荆。
“小唐总来了啊,快进!”看到她,季荆扯起笑容邀请。
唐沁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姿态,只是眼底的慌乱出卖着她内心的不安。她哪想到先前被自己当作是竞争对手派来的这两个人,竟是房子真正的主人?
这座房子本就争议颇多,此时作为开发商的她又和真正的房主起了冲突……方才在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白晓星是因为自己的举动晕倒的。
这场面,村里的人会怎么想?那些躲在暗处的对手又会怎么办?
唐沁不知道,这些事儿如果闹大了该如何收场。
“我去找了主任,他也说……晓星没什么事,不过她身体有些虚弱,建议住院休息几天。我已经一次性交了一周的住院费,这是单据和押金票。”这些话是对李牧遥说的,可对方的脸色冷的像是结了冰一般,单是靠近,就让她觉得后背冰凉。
唐沁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转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季荆:“四姐,那你收一下吧。”
“小唐总,怎么能让你拿钱呢?”季荆赶忙推脱道。
“拿着吧,这是我该做的。”唐沁道。
“不行,不行!”季荆又推了回去。
唐沁的反应,让她堵闷的心头舒坦了不少。
她之所以坚持着坐到现在,无非就是为了等着看唐沁对这件事的态度。这会儿见得她的反应和王云志先前预料的毫无二致,心里便有了底。
不管怎么吵,她始终没忘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四姐,你就拿着吧!住院期间有什么事,直接去找主任。我打了招呼。”
唐沁有些受不住了。
她可以独自应付生意场上的刀光剑影,可以单枪匹马的与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人进行商业谈判,还可以在各种酒会饭局上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唯独不擅长这种“接地气”的人际往来。
也正因为如此,父亲才逼着她不远千里的从总部过来驻场,就是要她真正的“沉”下去。
眼看着季荆的手再次缠上自己的手腕,唐沁硬着头皮将票据塞过去,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诶,小唐总!”季荆随后,紧跟了出去。
……
……
第二天早上,白晓星醒来了。
尽管睡了一个晚上,她的紧张仍旧没有丝毫缓解。
李牧遥知道她是在为昨天的事情担心,虽说不想告诉她,却又担心她过度脑补,只得告诉她昨日季荆来过,然后挑重点把经过简单说了下,并跟她保证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以后不管什么事,一定会冷静对待。
白晓星听了沉默半晌,只低低的说了句“四姨变了”便不再做声。
自行消化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医院。
反应过来的她对医院表现出极端的抵抗,一分钟也不愿再待下去,强烈要求立刻出院。
李牧遥劝了几句没劝住,只得依着她办了出院手续。
折腾了一通又吃过早饭,二人再回到老街已是临近中午。
和煦的阳光给街面罩上一层暖色,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盎然的春意,如此景象使得他们压抑的心情缓解了许多。
然而,当他们再次站到家门口的时候,刚刚好转的情绪再次急转直下。
眼前的这道门,竟是一道暂新的卷帘门,甚至门头上的蓝色塑料薄膜都还没有来得及撕掉。
只一晚上的时间,卷帘门又被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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