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双脚刚落地,就猛地甩开宁曜的手,夺门而出,甚至把外头的承平吓了一跳。
看见望月跑远,承平迟疑地冒出一句:“……主子?”
你惹望月姑娘生气了?
宁曜狠狠瞪了承平一眼,“别胡说八道。”,然后就拔腿追了上去。
承平摸摸鼻子,识趣地闭嘴。
望月一路跑回自己所住的厢房,彼时玉竹正在屋里打扫,听到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哪知只有姑娘一人站在门口。
“姑娘?”
屋里有人,望月只能硬生生压下心里翻涌的怒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让玉竹先出去。
“玉竹,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玉竹被她眼中的冷意吓到了,连礼都忘了行,拿起打扫的东西就逃一样地出了门。
姑娘生气时的眼神甚是可怖,那双眼睛好似一潭无底的深水,当有人不知危险贸然踏入潭中,便会瞬间被潜藏其中的汹涌暗流卷走,尸骨无存。
尤其是此时她身上还流出若有若无的威压,那种压力比主子发怒时更令人窒息,几乎要让玉竹控制不住跪趴在地。
宁曜刚到门外,就看见玉竹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玉竹一看到主子,两腿一软瘫倒在地,魂不守舍地说:“主子恕罪,奴婢……好像惹姑娘生气了……”
“并非你的错,先下去吧。”
宁曜面露担忧,她从未如此动怒过。
玉竹只觉得害怕,但宁曜身为神仙,自然能看见屋子里几乎挣脱束缚的庞大力量,玉竹走后,他就设了一道结界笼罩住望月所在的厢房,以免她控制不住。
“君上如此算计于她,来日她知道了,定不会让君上好看的。”
宁曜回头,敖云珩双手负于身后,离他数十步远站着。
“南海龙君,你知道你说话一向不好听吗?”
敖云珩也不恼:“忠言向来逆耳。况且,君上不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宁曜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还知道多少?”
“君上知道多少,微臣便知道多少。”
模棱两可的答案。
敖云珩又道:“君上想必也知道,带她回天界,等于是害她性命,只是您也得知道,若她想起一切,一剑要了您性命都是可能的。”
果不其然,宁曜的脸色缓缓变得阴沉。
他略有不悦地启唇道:“这个就不劳南海龙君费心了。”
“微臣当初受好友之托,护她周全,她的事,微臣还是得费些神的。言尽于此,微臣先告退了。”
话音刚落,敖云珩的身影就骤然凭空消失,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宁曜气极,一拳打在廊中立柱上,咬牙切齿地念着敖云珩的名字。
结界内的望月只觉得体内灵力狂躁不安,心中无故横生恨怼,尤其是在看见那片鲛麟之后。
鲛人族身怀神血,自上古传承至今,曾经的风光无限暂且不论,如今避世居之,不与仙妖相远近,虽说记于妖界名下,但从不接受妖界管辖,也不与天界来往密切。
如今却被人界修仙之人污蔑为妖邪之物,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