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血腥味,王家院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妖气。
凡人是察觉不出来这些妖气的。
望月跟着宁曜往院子里走,有几个腰间别剑的修仙之人在四处查看,但他们并非是在寻找妖气来源,而是四下翻找。
十有八九是在找那“满满一盒”的鲛珠的线索吧。
再往里些,倒是有几个拿着乾坤盘寻找妖怪方位的道士,还有几个青灵派和别的仙派的弟子。
王老爷和王夫人受了惊吓,女儿又下落不明,王夫人拿着个帕子不住地擦眼泪,王老爷则坐在大堂主位上不停叹气。
底下的客位上坐了几个仙派的弟子代表,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望月和宁曜对视一眼,凑过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妖怪可真狠啊,”一个仙派弟子回想起方才所见,感叹道,“七个人,都是一击毙命。”
青灵派弟子也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妖怪和王家有什么过节,好端端的竟跑过来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那究竟是何妖物,竟然如此残虐?”
此时有个身穿白衣的仙派弟子急急忙忙跑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件东西,气喘吁吁,“师兄!师兄!我们在王小姐院中发现了这个!”
大堂里的人都往他手中看去。
他手里捏着一片薄鳞,浅蓝色,外层还有珠光。
青灵派弟子见到鳞片,顿时瞪大了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那鳞片道:“我在书中见过此物,这是鲛鳞!”
“难道那害人的妖物,竟是传说中的南海鲛人?”
“道友说的可是真的?我见古籍中,鲛人并非如此凶狠的妖怪啊?”
大堂中吵得不行,望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那东西确实是鲛人的鳞片,和她尾巴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是哪个鲛人尾巴上的。
也不知是何人想将杀人的罪名嫁祸到鲛人头上,只可惜他们不知,鲛人并不会褪鳞。
鲛人的鳞片并不会脱落,它会随着鲛人的生长而长大,也会随着鲛人的老去而失去光泽。鲛人死后,鳞片也会随其主人褪色成青灰,若要取得如此色彩鲜艳的鲛鳞,只有在鲛人活着的时候硬生生将鳞片拔下。
拔鳞之痛,就如硬生生扯下十指上的指甲一般,而人从上到下也只有二十个指头,鲛人全身却有几百片鲛鳞,拔下身上所有鳞片,等同于凌迟。
宁曜担心地看了一眼望月,紧紧握住她袖子下的手,她面色苍白如纸,只怕对那同族的遭遇几乎感同身受。
青灵派弟子见有人质疑,便高声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鲛人既是妖,便有妖性,妖性一起,是个妖怪都凶狠。”
另一个青灵派弟子也帮腔道:“这鲛人绝不能留,它手上已然有七条人命,今后嗜杀成瘾,还不知得祸害多少无辜性命!
其他人稍加思索,觉得青灵派所言不无道理。
“道友言之有理。”
“是啊……”
“我们定要捉住那鲛人!”
王夫人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当众大声哭了出来,她双腿一弯跪坐在地上,泪如泉涌,言辞悲痛恳切,“各位道长神通盖世,请一定要诛杀那妖孽,救救我家婉儿啊!”
王老爷和众人连忙上去安慰,望月实在看不下去,一口怒气在胸口上下翻涌,宁曜都能感觉到她的手紧握成拳,不住颤抖。
再这样下去,她只怕会失控。
无奈,他只能施法将望月带回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