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秋眉头紧蹙,俯身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
离得近了,瞧见她两侧面颊浮着两坨不正常的红,嘴唇异常苍白,干裂得起了皮。鼻翼轻轻煽动,呼吸又快又急。
昨儿还活蹦乱跳的,闯祸,胡闹一样不落。不过才一日的功夫,怎么病得这么严重了?
谢行秋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唐妧妧喝了些,又替她掩好锦被。然而手一触上去,就发觉不对。
这被子未免了太薄了些。
隆冬时节,别说她一介小丫头,便是正值壮年的男子,夜里不多添一床被子也是觉着冷的。
“房中的东西都是谁负责置办的?”他问。
“回殿下,”常洪从后面站出来,“是老奴。”
“这便是你办的事?”谢行秋拿过手边的花瓶准备丢出去,余光瞥见身侧昏睡不醒的唐妧妧,又收回了手。
“我虽嘱咐你不必事事都依着她,却也没让你如此苛待于她!”
常洪直呼冤枉。唐家姑娘房中的一众物件儿他都是按照太子妃的用度安排的,从未有过克扣。
他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对于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少有些体会。
想必是哪个不长眼的婢女奴才擅自做的主张。
“夜里伺候的人呢?”谢行秋冷声问道。
“双儿姑娘家中出了事,昨日一早便告了假……”一旁的婢女小声道。
“偌大的栖凤殿,除了一个双儿便没其他人了吗?”
谢行秋脸色阴沉,显然是动了气。
“拖出去,重罚。”他道。
“殿下!殿下!”婢女被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婢子知错!婢子知错了……”
“拖出去,”谢行秋不耐烦地说。
“是冯嬷嬷!是冯嬷嬷叫我这么做的……”
谢行秋抬手,两个侍卫停住动作。
婢女见有了机会,忙不迭开口,道:“昨夜本该是我当值,是……冯嬷嬷……冯嬷嬷说……说……”她飞快瞥了一眼唐妧妧,似在斟酌语言
“殿下不喜唐家姑娘,我们伺候的随便应付应付便好,不必太费心思。唐家姑娘若是觉着受了委屈……待不习惯,走了最好……”
“冯嬷嬷说,殿下是她看着长大的。没人比她更懂殿下的心思了。若是唐家姑娘走了,正好也算了却殿下一桩心事……”
越说到后面,婢女的声音越小。然而谢行秋还是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
冯嬷嬷原是先皇后,他的生母身边伺候的人。后来,先皇后离世,她才辗转进了东宫。
私下里,纪安同他絮叨过无数次,说这冯嬷嬷如何如何仗着自己资历老,在东宫中兴风作浪。
谢行秋念着她当初也是真心待自己母亲,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由着她去了。
不想,如今这般猖狂。竟擅自揣测起他的心思来了。
不受掌控之人,谢行秋素来是不喜欢留着的。于是吩咐下去,“告诉冯嬷嬷,就说本太子念她年事已高,许她归家安享晚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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