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厢,处置完冯嬷嬷一众宫人,太医也匆匆赶到了。
唐妧妧此次只是因为夜里受凉,才着了风寒。太医诊过之后说并无大碍,开了几副方子,又嘱咐旁人寻来两床厚实的被子给唐妧妧裹上,让她发发汗。
熬好的药汁味道极苦,尽管唐妧妧睡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身体仍是下意识地抗拒。
婢女试着喂了几次,愣是喂不进去。
没有办法,谢行秋只能接过药碗,半吓半哄地喂进去几口。然后,唐妧妧又死活不张嘴了。
谢行秋扣住她的下巴,手上微微施力,唐妧妧吃痛,牙关松开些许。谢行秋便趁着这功夫,将余下的药汁一并喂了进去。
而后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做完这些,他没有急着离开,反而从案几下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好巧不巧,他拿出来的恰恰是唐妧妧藏起来的一册画本。
常洪瞥了一眼,暗道糟糕。上次太子殿下因为画本之事大发雷霆,下令不准许这些东西出现在东宫。唐家姑娘竟还私藏了一册。
谢行秋一页一页翻开,常洪的心也越悬越紧。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谢行秋依旧什么也没说,画本仍停留在方才展开的那一页。
谢行秋在栖凤殿坐了小半天儿,直到唐妧妧热退下来了才离去。
走到门口,叫住杨戊,“不必在这里看着了。”
言下之意便是:唐妧妧不用被禁足了。
太医所开方子加了助眠的药物,但是药性温热。前半夜,唐妧妧睡得昏昏沉沉,到了后半夜,开始觉着浑身燥热。胸口发闷,身上沉重,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她挣扎了一会儿,挣脱不开,力气却是耗尽了。于是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到了天亮。
大雪初停,白日当空,亮得晃眼。
唐妧妧把脸埋进枕头里,翻了个身。
突然屋子里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彤胭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把蒲扇交给旁边一人,往屋里里跑。
进去了,看到唐妧妧躺在地上,身上裹着厚厚几层被子,被捆得像一条毛虫。
一旁的昔云笑得直不起腰。
彤胭瞪了她一眼,兀自上前将唐妧妧扶起来,把那些绳子解开。
得了自由,唐妧妧先是在昔云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笑笑笑!就知道笑!回头见了爹爹让他将你发卖了去。”
之后,才反应过来,彤胭与昔云怎么来了?她们不是应该在将军府吗?
彤胭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是常公公叫我们来的,说姑娘身边缺称心的人伺候,便让我俩来了。我估摸着,大约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唐妧妧点头。
“姑娘该同殿下道句谢的。”
唐妧妧抬眼,不敢置信地望像彤胭。这才第一日,谢行秋便将她的人收买了?
“我才不去,”她说。
分明是谢行秋不分青红皂白禁了她的足在先,如今怎么反倒像是她承了他的情一般?
而且,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鬼主意,害她被捆了一宿。现在稍有动作,浑身便又酸又疼,难受得紧。
她伏在案几上,与彤胭抱怨这几日过得如何如何不好,谢行秋都是怎么欺负她的。
有了说话的人,唐妧妧话匣子一打开便关不住了。事无巨细都与彤胭说了个遍。尤其是栖凤殿宫人苛待她之事,被她添油加醋描述一番,听得彤胭红了眼眶。
唐妧妧也配合地跟着抹了抹眼泪,心道:希望她这两个丫鬟能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带给爹爹与母亲,爹爹心一软,没准儿就让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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