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正停在枕霞山山脚处,与暗线头领的约的地点十里亭刚好在山麓,好在此山不高,
东亭打眼向上远望,山中林木茂密,山腰处有一片粉紫繁花,
偏靠山顶处将将可以看见几个高大禅宗建筑飞出的檐翼,红墙绿瓦,蓝檐铜铃。
复向上行,好在东亭自小随父出征、上阵杀敌,体力极好,不过约莫一炷香便到了山麓处,
宽敞的青石板台阶布满了草荇绿泥,旁边茂密的林间雏鸟清鸣,
忽的一条分叉的小道截住了东亭,阳光过于刺眼,东亭将左手遮蔽在额间向上远望,只见小道尽头的林木深处似有一座红木凉亭,
想来这便是十里亭了,东亭抬步向上,复行数百步,终至亭前,却不想厅中石桌上有一背对着她端坐的玄色锦衣男子,发缝灰白,
此人显然上了年纪,那身影东亭总觉十分熟悉,
玄衣男子听见身后有声响,拿起手边石桌上的青釉蜜色盖碗抿了一口茶,略带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十一娘近来可好啊?”
这熟悉的声音,东亭几乎下意识的反应了过来,面前这玄衣男子便是越东亭的父王,南安王爷越怀仁。
东亭心下微怔,却是三两步走近南安王,将手搭在了南安王的肩膀上,
边为南安王揉肩边惊讶的说道:“父王怎么来了?十一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父王了呢!”
南安王笑着拍了拍东亭的手,轻笑着低声不语,那笑声活像一把湿了水的琴弦在扯一把便宜胡琴,嘶哑难听,
见状东亭也不搭话,只是静静地替南安王揉肩,
若是此时有生人见了这一幅场景,还只当是父慈女孝呢,可现下的两人心里都清楚,对方不过是彼此的棋子罢了,
南安王拿东亭布了一出极具风险的天下棋局,东亭借力打力,将棋局换为己用,所谓虚与委蛇,不过如此罢了。
约莫沉默了半晌,南安王的阖着的眼睛才悠悠睁开,轻声对身后的东亭说到:“十一娘啊,我原当你是个聪明的”,
东亭娇笑道:“十一娘自己也这么觉得,不能怎么能让父王选上呢,准是随了父王”,
南安王笑着摇了摇头,拽着东亭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正面,又拽着东亭微微摆动,那样子活像在为一件将要出售的商品待价而沽,
南安王仔细端详了东亭一阵,说道:“怪不得小皇帝要让你住进朝华宫里,我越怀仁的女儿果真好手段”,
东亭歪了歪头,也不搭话只是笑着看越怀仁,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在这儿虚与委蛇。
越怀仁看出了东亭的不耐,他也不急,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只不断施压想要迫使东亭低头。
东亭心下发笑,心里默道:“越怀仁这招要是遇上个想活的指定就低头了,
可惜啊,我就没打算在这个世界浪费时间,今日刚好是个契机,不如闹掰了,好激越怀仁动手”,
这盛京水呀就跟男人的心一样,只有不断的搅动才能将这淤积在底下浑浊翻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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