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桑韫直接摇头,面色有点冷。
她想过了无数种可能,但始终想不到,如刘三娘这般与世无争的妇人,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低下头,问小幺,“可以跟姐姐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幺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有两个人,来问姐姐在哪儿,娘没告诉他们,就被他们……被他们……呜呜呜……木姐姐,你一定要抓住那两个坏人……”
桑韫眸光冷冽,看了眼仍未脱离生命危险的刘三娘,浑身像是被泼下一盆冷水。
原来,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刘三娘不愿吐露她的下落,才遭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她连累了这对母女!
路琰却沉吟道:“木姑娘,你来到苍城也就一个月吧,怎么还招惹上仇家了?”
桑韫沉默不语,脑中却在排查可能的杀手。
这段时间里,她招惹上的人,分别是虬髯男子、北戎人。
北戎人应该已被靖王府的人控制住,否则城内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难道是虬髯男子的同伙来报复她?
可城门那件事过去那么久,怎么到现在才行动?
正想着,聂同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她的伤势很重,我只能先吊住她一口气。今晚能不能熬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小幺听懂他的意思,想哭又不敢哭,鼻子一抽一吸的,像个小可怜。
桑韫心里不好受,问道:“聂神医,她现在能移动吗?”
流民营的火还没扑灭,若是继续待在这里,根本不利于刘三娘的伤势。
聂同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我已经用银针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应该能撑到移去医馆。”
“那就麻烦聂神医了。”
桑韫恭敬地作了个揖,很小心地刘三娘搬到车上。
她又揉了揉小幺的头发,低声叮嘱了几句,目送几人离开。
尽管她也担心刘三娘的伤势,想要跟上去照顾这对母女,但她也很清楚,背后杀手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她的存在就是个隐形炸弹。
这种时候,她只能离母女俩越远越好。
趁这功夫,她扫视过去,周围已经搭建起一个个临时的棚子。
无家可归的百姓们缩着身子,挤在棚子里,一张张脸上还挂着惊恐的神情。
看来,这些人只能在棚子里将就着过一晚了。
桑韫心思全部放在刘三娘的伤势上,对露天住宿也没任何想法。
想当初,她在边防的日子,可比现在苦多了。
她拉了拉衣领,往棚子里走去。
却没想到,一条腿刚踏进去,一人突然伸出手,把她狠狠地往外面推去。
桑韫身形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后仰去。
危机之中,她猛地抓住墙壁,稳住身子,微冷的目光直直落在推她的人身上。
那是个长脸妇人,透着一股尖酸刻薄,人称林嫂子,原先是她的邻居。
四目相对时,林嫂子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她——
“害人精!都怪你这个害人精!”
仿佛泄洪打开了缺口,无数埋怨声、怒骂声轰然随后。
“你害了刘三娘,怎么还有脸待在这儿?”
“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无家可归?”
“你离我们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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