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右腿,看着倒地不起的柴至孝,沈明伦笑道:“尽管去县衙告我!”
说完,沈明伦走向袁德山…
“你…要干什么?”眼见沈明伦阴着脸靠近,袁德山惶然问道。
“先生,既是柴至孝的污蔑之词,保定府学政大人也没免了学生的生员,不知学生能不能在县学读书?”
“能!”袁德山哭丧着脸答道。
“哈哈…”
看热闹的学子轰然大笑。
“另外…”沈明伦冷笑道,“学生做了三个月的廪生,应该有三两学银才对,听书吏说让先生您…拿走了?”
袁德山不由老脸一红。
县学前五名,每月都有一两学银。
若是家境富裕不肯要的,自然都让袁德山昧下了,当然就包括…沈家曾经的宠儿沈明伦。
“若是从前…”沈明伦苦笑道,“先生有需,学生自然愿意供奉。可如今,学生家徒四壁分文没有,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呜呜…”
实在挤不出眼泪,沈明伦便只能干嚎:“家有姨娘和姊妹要养活,再要救济先生您…学生实在有心无力,还请先生还我银子啊…呜呜…”
嘶…
满堂一片诧异,这小子疯了吧,竟然如此不顾脸面,接二连三的先伤己再伤人!
先拿父母名誉,逼着柴至孝磕头认错。
又拿着亲姐的名声,不仅打了柴至孝,还毁了人家的前程。
现在,又自爆家长里短,不仅扫了沈家和嫡母的面子,还当面羞臊了先生袁德山!
“给!”
当面下不了台的袁德山,心疼并痛快地掏出了纹银…五两!
“多出的…就当是…先生我…资助子初…你的!”
袁德山咬牙说道,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廪生?
不就是前五名吗?
我能给你,就能收回,且看你将来后不后悔?
“另外…”
“啊,还有?”袁德山瞪大了眼睛问道。
“学生下午要告假,去我岳父王家退婚!”
“啊?”
包括袁德山,四十多个士子全听呆了。
这小子,他是要赶尽杀绝啊!
才扫了沈家、孙家、柴家的面子,又要去祸祸王家?
退婚?
这…又是什么戏码?
“我岳父说,沈、王两家的婚约,只是一时说笑,他现在不想认了!”
“哈哈…”
又是一片满堂哄笑,还夹杂着沈、柴、孙家的怪笑,当然又增添了王家子弟的起哄。
该!
袁德山板着脸点点头,心里却十分舒爽。
瞟了瞟众人,沈明伦云淡风轻道:“我岳父还说,若非要巴结王家,嫡女虽不可能,可庶女…却让学生随便挑!”
嘶…
众人纷纷摇头,王家的名声算是毁了,不仅落个背信弃义的风评,而且以后谁…还会娶他家的庶女?
“姓沈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沈明伦瞅了瞅,见是一个王家的子弟,便冷笑着指指瘫坐在地上的柴至孝:“当时柴兄就在场!”
“至孝,这小子是不是胡说?”几个王家子弟七嘴八舌问道。
柴至孝前途尽毁,正深恨沈明伦不死,听见王家子弟询问,理智全消只想羞辱沈明伦。
“哈哈…当然!”
柴至孝疯狂地咆哮:“穷酸,趁早死心乖乖送上婚书,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挑个庶女,真是可笑至极,庶子庶女在王世叔眼里,根本就不配当人!”
“啊?”王家子弟哑火了。
沈明伦不由大喜,想不到这柴至孝…居然这么给力?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多踢几脚,兴许还能说得更加恶毒。
袁德山听得十分解气,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子初自便就是!”
“多谢先生!另外…”
袁德山脸色一变,还有另外?
一众同窗也…纷纷支起了耳朵,想要看看他还想祸害谁家。
“家父不幸亡故,学生…”沈明伦哽咽道,“须守孝三年,这县学是来不了了,还请先生见谅!”
袁德山心中一苦,不仅退回三两,自己还倒贴了二两,五两白银居然…买不来夺走沈明伦廪生的机会。
朝着袁德山一拜,接着又拜别一众同窗,沈明伦施施然走了。
良久,沈明玉低声说道:“要不…去瞧瞧热闹?”
“然也!先生,学生身体不适,下午告假!”
“哎呦,刚想起来,学生家中有事,请先生允我先行告退!”
“还有学生我…”
四五十人一哄而散,袁德山愣了愣,想想五两银子不能白花,便抬脚…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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