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话从何说起?”
沈明伦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片无辜。
见这小子装模作样,袁德山讥笑道:“听说…因你身份不明,被嫡母撵出了家门,既非再是沈家子弟,哪还有脸再来县学?”
沈明伦委屈地问道:“先生,所谓身份不明,可是学生的嫡母…亲口告诉您的?”
“这…当然不是!”袁德山连忙否认。
“那就是沈家子弟?”沈明伦一指下面,“学生的本家在此,不知是哪位兄弟告诉先生的?”
“都…不是!”
当然跟他们有关,可袁德山哪敢出卖沈家子弟。
“那…就是有人举告,县尊判定了我沈家…有此红杏出墙的丑事?”
袁德山立即摇头,他可不敢打县尊的招牌。
再说,这种事只能意会,即便真有…也是宗族私下解决,谁还会闹到官府去?
那可是高阳的书香沈家,死去的沈世泽还是京官,岂容自己满嘴胡咧。
举报人当然有,被沈明伦问得无话可说,袁德山便瞧向了柴至孝。
“哼,此事人尽皆知,何须他人告诉先生!”柴至孝终于冒了出来。
“人尽皆知?”沈明伦冷笑道,“那么柴兄也知道了?”
“自然!你生母伤风败俗,你就是来历不明的野种,高阳县谁不知道?”柴至孝嘻嘻笑道。
“既然如此…”沈明伦“黯然”道,“就请柴兄义不容辞,替沈家向高阳父老指证此等丑事,以免让我们这对无耻母子,继续打着沈家的旗号混淆血脉!”
“啊?”柴至孝傻了。
他不过想泼盆脏水羞辱沈明伦,可这小子居然不要脸!
一不否认二不反驳,反而怂恿自己公然坐实这盆脏水,再转头泼在沈家的头上。
自己若这么干,那不是让柴家和沈家…结下死仇吗?
“柴兄,您说话啊,先生和诸位学子,都等着您拨乱反正呢!”
……
“柴兄,您怎么哑巴了,刚刚不是还义正言辞吗?”
……
“柴兄…”沈明伦冷笑道,“当着先生和诸位同窗的面,尤其是还有我沈家子弟在场,小弟再问一次,我父亲是不是家德有亏,我是不是沈家的野种?”
……
见柴至孝不敢接声,沈明伦便朝着沈明玉躬身一礼:“四哥,您可是族长嫡子,不知此事…族中可有公论?”
看沈家笑话无妨,可若牵扯到家族的名誉,沈明玉自然责无旁贷。
“此乃妄言!”沈明玉瞥了瞥柴至孝,便扬声答道,“五婶只是让你分居单过,何曾有过什么野种之说?柴兄,你讲话可要小心,别拿我沈家的名誉糟践!”
谢过沈明玉,沈明伦冲着柴至孝冷笑:“柴兄,对我四哥的话,您可什么异议?”
沈明伦他不在乎,可沈明玉…
柴至孝苦笑道:“没有,怕是我听错了。”
“哈!听错了?”
沈明伦仰天打了个哈哈:“柴兄,若仅是辱骂小弟也就算了,可你当面侮辱沈家,还糟践我的父亲、嫡母、姨娘这些长辈…要不咱们去见官?”
见沈明伦说要打官司,柴至孝立即怂了。
自己在这县学,当着先生、同窗和沈家子弟,公然说了那些混账话,若真去县衙打官司…一旦将此事闹大,恐怕自己最轻的处罚,都得被撵出县学。
“我…错了,向子初赔礼,请子初原谅!”
“柴兄认错,小弟自然宽容,可涉及到家父还有沈家…”沈明伦忽然变脸怒喝,“跪下,向我父母磕头认错!”
“你…不要欺人太甚!”柴至孝怒道。
“行,那咱就去见官!”
说完,沈明伦扯住柴至孝就走。
“哎呦,我不去,你松开…”
被沈明伦攥住了头发的柴至孝,一路被撕扯到了门口,竟然脱身不得。
柴至孝骇然,若真被一路扯到县衙,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停…我服了,我给世叔婶子磕头赔罪!”
喊完,柴至孝便扑通跪倒:“沈世叔,孙婶婶,都是至孝嘴贱耳朵浅,不该信了市井流言,当众说了长辈的坏话,侄儿给你们磕头认错了!”
咚!咚!咚!
磕完三个响头,柴至孝羞愧之下愤然道:“子初,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总成了吧?”
沈明伦一撇嘴,阴森森问道:“听说,你昨日公然在我岳家,要纳我八姐为妾,甚至让她给你做使唤丫头?”
“啊?”
无论是袁德山,还是几十个学子,不由都听得悚然。
欺负沈明伦,哪怕私下羞辱一下他的姐妹,都是赏心悦目的快事,可柴至孝居然…这么明张目胆?
那可是沈家的女儿,堂堂世家的千金小姐,哪怕只是个庶出女儿,也不是可以公开羞辱的。
公然冒犯名门闺秀,且不说突破了士绅争斗的底限,光是有失士子身份这一项…
若是传扬开来坏了名声,怎么还有脸参加乡试?
柴至孝也吓傻了,他万万没想到,沈明伦竟敢这么干。
如此公开宣扬,毁得可不只是自己的前途,就是沈家的八姑娘,岂不也坏了名声?
这沈明伦…居然还是个泼皮,竟然如此不管不顾。
柴至孝只觉眼前一黑,哪料到昨日的一句戏言,就将自己彻底毁了!
啪!啪!啪!啪!
四个耳光打完,沈明伦云淡风轻道:“这算是给八姐出气的,你服不服?”
“你…”柴至孝捂着脸怒道,“敢打我?”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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