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猝不及防，和这张脸面面相对，吓得险些当场尿出来，“喵”的一声惨叫，调头回窜，翻过两个土丘才定下神来。

在心里咒骂几句，又小心翼翼地回到洞穴入口前，想确定刚看到的人是死是活。

那张脸还趴在那里，神情狰狞，两只眼睛混浊一片，一条蜈蚣从鼻孔中钻出半个身子，已经死去多时。

尽管顾北已经有心理准备，看到这张死人脸，依旧说不出的膈应，跑回过道入口，跳上墙头“喵喵”叫起来。

这一边，老鸨只当自己谎报了案情，涨红脸道：“姚捕头，老身可能睡糊涂了，该罚，该罚。”

“不妨事，”姚晴怕老鸨下次有线索也不敢报，鼓励道，“你怀疑芳芳回来过，就立刻通知我们，不但没有错，反而该奖，这次我给你记一功，如果能抓到芳芳，必有重赏。”

她说到这里，忽然听到爱猫的叫声，循声看过去。

顾北又叫了两声，姚晴知道爱猫在提醒自己，走到墙头下面问：“臭猫，你发现了什么？”

顾北“喵”地叫了一声，跳入了墙内。姚晴猜测上次见到的洞穴可能有问题，抬脚一蹬墙壁，身形陡然拔起，落到了墙头上。

为挡住郭明所说的妖气，老鸨请来最好的工匠，过道入口修筑的封墙又高又直，她一跃而上，顿时引来一片喝彩声。

郭明吩咐几名捕快维持秩序，也跟了过去，目测墙壁的高度，自忖不能一跃而上，让伙计搬来一张桌子垫脚，蹬着墙壁上跃，伸手扒住墙头，用力爬了上去。

姚晴已经跳到过道里，跟着橘猫来到了洞穴入口前，立刻发现洞口重新被挖开了一个洞。

顾北本待提醒姚晴洞口那边有东西，忽然心生促狭，想知道这姑娘看到洞里的死人脸后有什么反应，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

重新挖开的洞口不大，外面光线亮，洞里光线暗，不凑到近前，很难发觉洞里有东西，顾北就是这样吃的亏。

姚晴也不例外，弯腰向洞里看去，猛然看到一张狰狞的死人脸和自己面面相对，“呀”的一声尖叫，跳到了土丘下面。

顾北看到姚晴吓得俏脸发白，忽然觉得自己不太厚道，“喵”地叫了一声，跳到她怀中以示安慰。

“臭猫，”姚晴惊魂未定，骂道：“你怎么不提醒我，真是讨打。”

她把手抬起来，作势要打橘猫，但手落下时，又变成了抚摸。

郭明也跳到过道内，听到姚晴的叫声，快走过来问：“姚捕头，怎么了？”

“郭大哥，”姚晴没顾北那么促狭，实话实说道，“有人爬到洞穴里了，似乎想爬出来，但死在了洞口，我被吓了一跳。”

郭明也看到洞穴的封土被人挖开一个洞，向洞里看去，尽管已经得到姚晴提醒，看到那张脸后，依旧心头一惊，道：“是个少年，恐怕还未成人。”

顾北看到这张脸后被吓了一跳，并未细辨是成人还是少年，重新看过去，那张脸虽然死相难看，但稚气未脱，看起来顶多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郭明直起身观察了一阵洞口附近的泥土，又道：“这里的土很新，从痕迹上看，是刚刚挖开又填了回去的，老鸨不是做梦，芳芳可能真的回来过。”

“死的少年又是谁？”姚晴问。

“搞不好又是一个受害者，”郭明揣测道，“挖出来看看。”

两人以刀为铲挖起来，洞口的封土还未结实，非常好挖，不一时洞口就被挖开，郭明拉住尸体的头发，把他从洞里拖了出来，接着“咦”的一声，道：“是个小道士。”

尸体穿着灰色道袍，确实是个道士，趴在那里，手臂被丝带牢牢缚在背后。从姿势来看，死前好像试着从洞口爬出来，但离成功还有咫尺之隔时就死了，所以成了脸朝向洞外的模样。

郭明观察了片刻，把尸体翻了过来。小道士死前应该激烈挣扎过，道袍凌乱。

顾北猛然看到道袍胸口绣着一个黑色八卦图，立刻想起在柳府见到的道士乾衍，脑海中冒出几个问号，这件事和乾衍有什么关系？难道他的徒弟来捉妖，死在了这里？

“是八极门中的人？”姚晴也看到了八卦。

“不是，”郭明摇摇头，“八极门从不用黑色八卦，而且八卦外围绣有云纹，这应该是个小门派，以前从没见过。”

“他怎么死在了这里？”姚晴琢磨着问。

“不知道，”郭明摇摇头，检查了一遍小道士的尸体，没发现明显的外伤，把尸体拖到一旁，用腰刀把洞口挖大了些，道：“先进洞里去看看。”

姚晴抱起橘猫，一马当先走了进去，郭明抽刀紧随其后，但洞穴里的红灯笼都不亮了，黑漆漆一片。

两个人目不视物，只能出来，郭明又折回过道入口，喊老鸨扔进来两根浸油的火把，用火折点燃，和姚晴一人一根，举着进入了洞穴。

洞穴里一片死寂，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比上次进来时还要压抑几分。

进入洞穴后，顾北又有了那张要乍毛的感觉，怀疑洞里埋伏着厉害的妖物，“喵喵”地叫了两声。

“北落在提醒我们，洞穴里面恐怕有什么东西，”姚晴把火把插在洞壁上，转身把橘猫递给郭明，“郭大哥，你负责照亮和照顾北落，我来应敌。”

郭明自知实力和姚晴相差悬殊，没有逞强，收刀入鞘，单手想把橘猫接过来。

顾北不愿被男人抱着，跳到了地上。

郭明无奈一笑，道：“北落不愿让我抱呢。”

“那就由它自己吧，”姚晴也不觉莞尔，道：“北落比你和我加起来都厉害，就是太懒，不到关键时刻不爱出手。”

她转过身继续前行，右手虚扣在刀柄上，以备随时出刀，郭明举高火把，隔开半米跟在后面，顾北走在两个人中间。

两人一猫小心翼翼地在洞穴里走了一阵，但除了四处乱爬的蜈蚣，没遇到敌人，拐入一条岔道口后，一股透骨的凉意忽然迎面袭来，顾北只觉橘猫身上的毛都乍了起来，“喵”的一声大叫。

这股寒意十分明显，不用顾北提醒，姚晴和郭明也感觉到了，姚晴一直蓄势待发，被凉意一激，“铮”的一声，长刀出鞘，一招蓄刀斩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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