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之不恭。”
宁枧岁眉眼温和,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天青拿了个腕枕过来放在桌上。
三指按在那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时,她明显感觉到手下的人微微打着颤。
害怕?怕什么呢?
喜脉无疑。
宁枧岁轻勾起唇角,看着美人的水眸笑着道:“恭喜贵妃娘娘,是喜脉。”
“真……真的吗?阿姊你不是在骗我吧?”
“自然不会,本宫虽说医术不精,但这喜脉却还是不会探错的。”
眼看着行针的时间就要到了,宁枧岁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模样,倚在床榻上笑吟吟地看着美人喜极而泣。
她可不会傻到以为这娇弱的美人大老远地跑一趟就是为了让她探个喜脉。
这时殿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
“兰贵妃既然有了身孕,就不必到处跑了,身怀皇嗣可是天降的殊荣,万一出点差错,谁能担当得起?”
皇后白湘穿着一身艳丽的正红色宫装,头上戴着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九尾凤凰金冠。
在宫里的时候,她从来不穿别的颜色的衣服,每一次出现在人前都是以最尊贵的姿态,最精致的妆容。而这,乃是她这个六宫之主仅剩的尊严。
“湘儿来了?快来本宫这儿。”
状似没听出白湘言辞间明晃晃的针对,宁枧岁抬手笑着招呼白湘过来。
那是她亲手送到幼弟身边的小姑娘,也是她没能好好保护的小姑娘。
白湘款款上前,径直坐在宁枧岁身边,直到双手被女子轻轻握住,脸上的冰冷这才一点点消融。
她近日得了块好玉,便想着给阿姊送过来,没想到却在这儿看到了自己此生最讨厌的人。
兰时君,这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人,在她看来,只觉着面目可憎。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安!”
兰时君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行礼的动作丝毫没有差错。
“有劳娘娘关心,臣妾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这才想着来阿姊这儿看看,不想竟是怀了皇嗣,倒真是意外之喜。娘娘放心,毕竟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也是日日盼着呢,妾身定当万分小心,不会让人伤他分毫。”
第一个孩子?
是啊!第一个孩子!
白湘的目光薄凉的厉害,看着兰时君那副有意挑衅的嘴脸也只是讽刺地扯了扯唇角,没有说什么。
习惯了,便也不想说什么了。
宁枧岁直觉这二人之间有事,但现在这情况却也不好过问,只轻轻皱了皱眉,声音淡淡地对兰时君说道。
“怀了皇嗣是大事,待会儿本宫便派人去御书房知会皇上,届时兰贵妃便能够卸下身上的重担,安心在碎玉宫养胎。贵妃放心,宫中无人会想要暗害皇嗣,也没人有那个胆子!”
白湘听着这话,心里头莫名涌上一阵酸楚。阿姊以前那么喜欢皇上,现在也一定会很喜欢他的孩子吧?如果那个时候阿姊在,如果……
兰时君闻言眼中神色微动,只笑着称是。
这是,要她交权的意思啊!
“行了,本宫还要行针疗伤,不能招待贵妃,贵妃请便吧。”
宁枧岁有些敷衍地摆了摆手,直言要疗伤不能招待,让兰时君自便,却没对白湘下逐客令,其中亲疏远近立即显现了出来。
没想到兰时君这个时候却是个脸皮厚的,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景仰,声音温温柔柔地道。
“不碍事的,阿姊只管自忙自己的事便好,妾身自己待着也无妨。话说起来,妾身还没见过旁人行针疗伤呢,权当是长见识了。”
没见过行针疗伤?
听到她这么说,宁枧岁本来赶人的心思忽然歇了,眼中划过一抹兴味,舌尖抵着口中的软肉轻轻舔舐了两次,低笑出声。
“是吗?那贵妃娘娘……可得看好了。”
现在不愿意走没关系,只怕到时候,你想走了,本宫却不愿意放你走了。
人嘛,总归是要讲信用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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