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会时,长公主殿下与丞相府大公子在后院私会被各大世家子弟目睹之事不消一日便在皇城的大街小巷中传遍,很多茶馆的说书人都将此编成了书来博客,以致那本就以貌丑无盐闻名的长公主完全沦为了笑柄。
此时长乐宫内,侧颜温婉的女子半倚在软榻上,听着旁边的侍女讲外面传了好久的事。
世人皆笑长公主,无人再识宁长乐。
慈宁宫那位想看到的便是如此吧,看她名声尽毁,看她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看她被厌恶、被抛弃,失去所有的庇护,可怜得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如果是这样,那她做到了。
“殿下,您就跟皇上说说吧!眼看着这都深秋了,再有一月就该入冬了,咱们这儿的份例却还是上半年的,别的宫早就换了下半年的了!他们如此怠慢咱们宫,分明是没有将殿下放在眼里!”
天青委屈地说道。
殿下畏寒,哪怕是在庵里的时候,这会儿房间里也得放一个炭盆,可回宫后反倒是受了这样的苛待!
“傻丫头,别的宫同咱们宫能一样吗?”
宁枧岁慵懒地眯着双眼,任由暖暖的阳光洒在侧脸上。
“宫里的妃子无论受宠不受宠,那都是皇上的女人,进了这朱墙红院,这一辈子,都是宫里人。本宫和她们不一样,本宫是大离的公主,兹要是选了驸马,便要在宫外另设公主府,无召不得入宫,便也算不得宫里人了。那些人是要靠主子们活命的,又怎会选本宫一个外人来巴结呢。”
她们是宫里人,她是宫外人,她们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地方,而她却随时可以离开,这就是她和她们最大的区别。
远处走来一个人,竟然是天音。
她走到宁枧岁面前跪下便拜,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为何换成了普通宫女的样式。
“天音,你这是……”
宁枧岁大惊,忙叫天青扶她起来。这孩子怎么总是动不动就跪,就像某个对着她从来没有好脸色的臭小子一样。
天音穿着桃色的宫女服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婢子天音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她是从西厂过来的。
之前殷千岁问她要不要回长乐宫伺候,她拒绝了,而这一次,是她主动找他求了恩赐。
她不要做官,不要出人头地,她只想保护她的殿下。
“殿下,您需要我。”
天音只说了一句,宁枧岁就懂了。那日落英园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想必是这丫头听到了才会想要回来吧。
看着眼前沉着一张小脸的少女,宁枧岁故作为难地逗她。
“可是你回来了,今年冬天,咱们长乐宫便难过了。本来本宫想着,我们家小天音在司正司做掌司,怎么着也不能让本宫这个旧主冻死吧,没想到……”
闻言,天音沉默了。
天青在后面憋笑憋的难受,也心疼的难受。殿下怎么能这么好啊。
“殿下,对不起……”
见少女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宁枧岁忍不住笑了,抬手轻轻模了摸她的小脑瓜子,目光温和。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这般想着本宫,本宫感动都来不及呢。”
回来也好,有她在,她总归会安心些。
晚上是最后一次行针,天青早早备下了银针和麻沸散等物,不料,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却被人打乱了计划。
最先来的是兰时君,她身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那种味道很是奇特,像是檀香又有所不同,就连宁枧岁都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
“妾身见过阿姊。”
阿姊?别介了吧,她怕折寿。
宁枧岁淡淡地笑了笑,命人看茶看座。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小腹,微微顿了一下,又装作不经意看向别处。
“兰贵妃是有什么事找本宫吗?”
听到她这么说,兰时君的娇颜立即染上了几分羞涩,那面含春水的模样看得宁枧岁起了一身寒毛。
“妹妹听说阿姊是回仙阁传人,医术了得,此番叨扰便是想让阿姊为妹妹探一次脉……”
探脉……
太医院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找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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