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织娘的死讯也是邻居传来。
云星河看到了字灵,它并没有死亡,它趴在织娘的身上,虽然它无法表达出什么。
但云星河能感受到它的伤心,它的难过。
云星河将它收了过来。
“无需伤心,应该对她感到高兴,她是和她相公一起去了黄泉,来世,他们还会在一起。”
“也许会在南方某个偏僻,远离世俗,没有那么多纷争的地方,过上平凡安静的日子。”
尽管这般安慰,可到底,云星河自己心中也是难以平静。
他与织娘接触不久,但给他的感触很深,是一个单纯而心怀美好的妖。
灵月也来了,她看到织娘的尸体,那苍白而冰冷的容颜,一刹那,她竟有些失神,感觉天旋地转,重心不稳,就要倒下,云星河一把扶住了她。
美人在低泣,眼中有泪花打转。
她们说好的啊,要一起去逛街,一起去买衣饰。
她还没有去过西街的上衣铺,没有去过城南吃她在书中看到过的混沌,她还没有去城东溪云阁去画上一个美美的妆容,她还未曾体验过人世的种种美好啊。
“啊。”
灵月再也忍不住,泪花划过脸颊,滴在织娘的身上。
“妖,妖也会流泪吗?”灵月痛彻心扉。
她没有走过廊桥,没有见过元宵花灯,没有看过万家灯火,没有见过冬天的雪呀。
她答应过她要去见识种种……
云星河将两人合葬在一起,为了防止别人起心思,打下层层封印。
云星河将情绪不好的灵月带回了云仙楼。
织娘走了,但是字灵留了下来。
云星河将字灵放到与白猫一起,让它有个玩伴。
黄书生走了,织娘也走了,剩下黄书生的母亲,郁郁寡欢,没几日也离世了。
此事在京都广受关注,很多人都知道了织娘的事情。
原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就这么突然没了,真是让人唏嘘。
原本热闹如街市的黄家,如今也空荡荡,落尘生灰。
仿佛黄家书生从书本中走出来个美人,所有人争先恐后,富人竞拍,灯火通明。
织娘一夜织布十匹,黄家欢乐之声,就在刚刚。
静一看,黄家已经是座空院。
兴许十年后,有人记得,二十年后,有人记得,但终归会淹没在尘埃之中。
在这几日时间,灵月也慢慢恢复了状态。
只是较之前,有时总是会发会儿呆。
除了黄家织娘的事情,在京城讨论最激烈的便是云星河。
无非就是他打上圣贤山之事,最为震惊的便是他身边跟着一个神秘修行者,来无影去无踪。
此人强大无匹,肉身不坏,躯体无敌。
圣贤大儒,纵然法宝尽出,儒术玄妙,却依旧被压制,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为此,京都茶馆茶楼,又连夜改了本子。熬白了撰稿高的发量,终于出来卷十分满意的稿子。
他们将云星河的故事大肆宣传。
而云星河则是在镇妖司,早上摘菜,查查案件,或是运转黄帝内经。
可惜,似乎已经到了瓶颈,难有作用。
京都附近又有些案件传来,但相对于缝皮案,与水甘郡凶兽恶劣事件相比,远远不够格。
水甘郡事件,云星河刚刚将折子送到皇宫,此事便捂不住,直接爆了。
圣皇滔天震怒,太守、郡尉,镇妖司都统、副都统,城隍,文武判等人,全押送京城,等待处审。
好了,这下云星河的折子没用上,默默的拿回来了。
仙道司,佛道部,镇妖司出动人马,前往水甘郡镇压。
镇妖司京都总部抽取了不少人,也从京都附近调了些战力。
甚至一些营地都在开拔,信马飞驰。
天空之中弥漫各种气息,是不是有流光掠空。
于林中惊起一群群飞鸟
众人都感觉情况不简单,出动人马太多,都意识到可能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
当然,这就不关云星河什么事。
云星河并没有前去,他主管的缝皮案,缝皮案也到了关键性的地步。
此案交给别人就行。
再加上目前他的身份特殊,仙道司,佛道部也没多说什么。
包括抽掉人马时,负责修士也询问过了云星河,那些人马需要,那些人马不需要。
按照以前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当然,人家客气,云星河也自然不能为难他们。
让他们随意选,自己没意见。
甚至此件事情还炸出不少镇妖司小高层,他们能躲云星河,但躲不了朝廷。
镇妖司要是不派出强力兵马,根本说不过去。
甚至连兵部都出动了兵马前去。
兵部动手,这让云星河不找头脑。
此事不是镇压叛乱,完全用不上兵部。
随后朝廷正式宣告。
这件事真正原委才知道,是有魔道妖人,密炼尸变术,根本并非凶兽伤人。
密炼尸变术,邪尸道秘法。
将死去之人,是秘法操控,死而复生,化为杀戮之器,此尸需要饮血,血脉越是接近相似,提升越为恐怖!
数百年前在战乱之中,有些势力缺少战力,故意以残忍之法将百姓化作兵卒。
此法为邪修,藐视生灵。
甚至水甘郡之所以有那么多老人死亡,有可能就是他们一手策划,被喂下尸化丹。
尸化丹为其秘药,加快尸变。
京城之中听闻此道消息,宛若晴天霹雳,惊天狂雷。
邪魔外道惊敢如此猖狂,以一郡百姓生灵作为祭品!
此种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行为都多少年未曾听到过了。
虽平时邪魔害人消息传来,但距离遥远,他们并不能如何体会。
如今就在直隶,圣皇脚下,我们身边,如何不惊。
朝廷并未隐瞒此事,三司与兵部大张旗鼓,旌旗遍天,随风吹曳。
阵阵甲光刺目无比,气势如海,声音震天。
包括水甘郡太守等人,也被抓捕,游街明众。
“都是这些黑心的家伙,如若不是这些人有意瞒报,水甘郡哪会成为人间地狱!”
街道之上,京都百姓争先恐后地辱骂。
“知情不报,导致水深火热,生灵涂炭,这些人怎么这么狠心!”
“真是枉顾生命,这些人都该死!”
云星河在茶楼上,听着小曲,看着游街过市的太守等人
其实当他得到消息时,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些人此种下场。
郡尉,都统,城隍看似无辜,其实并不无辜。
即便他们不同意太守的行为,也可以选择上报,哪怕太守刻意囚禁他们,以他们的身份与能量,一样也能偷偷禀报。
无法是舍不得手中权力,想要更进一步。
“嘿,这群人还真是活该。”
直隶郡太守,可不是武东郡那种中郡太守,这郡太守,可真正是高官大佬,直通云端,日后前途似锦的那种。
这次大栽。
谁也救不了的那种。
游街示众后,城隍文武判送入镇妖司,太守等人押入刑部,等到此事结束后,再行处决。
朝廷之所以将他们拉出来,便是为了平息民怒,鼓舞人心。
城外更是列开阵势,引得百姓争先吼叫。
人心可用,军心可用。
这次事件并不算如何严重,却极其恶劣,朝廷不得不如此,甚至在阵前斩了几位水甘郡官员,激愤群情。
此刻平叛已经不是目的,而是要给出一个交代,对于天下人的交代。
震慑大隋诸官宵小!
随后大军出征。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征伐。
此番行为确实吓到了某些官吏,心惊胆颤,不敢逾越过分。
无论朝廷如何清明,这些东西始终会在,扎根人性深处,只能抑制,无法根治。
你或许一个廉政爱民的父母官,有一日也会因为私心,内心权欲变化,而一朝转换。
正所谓守天下比打天下难,很多人不明白。
开国是从无到有,治国是继承基业,有什么可难?
开国前,你知道敌人是谁,只要往前方打便行。
但治国不一样,你永远分不清敌人与朋友。
你出台一条新政,或许至亲朋友,立马会变成你的敌人。
云星河在茶馆听戏,听着那些人讲自己的故事,津津有味。
“你们当时是没看见,那东郭书院的大儒,啊呸,被云候打的头破血流,狼狈不堪,苟延残喘,甚至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足足磕了九十九个响头。哎,我们云候才看他可怜,一把年纪了,所以才饶他一条狗命。”
“那东郭书院大儒,感激涕零,深表慑服,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眼睛都不敢直视。”
和云星河在一起听说的还有许多老头。
瘫在椅子上,听到妙处时不时微笑点头。
云星河面色享受地点点头,嗯,他的眼睛睁开。
提出疑问:“我不信。”
“啧啧,你说的太夸张了啊,太假的,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一口气吹飞大山,徒手摘星辰,只手探日月,双眸若两轮太日,这还是人吗?”
说书先生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文士风范极佳,听见云星河反驳,立即不高兴了。
惊木一拍,冷眉凝视:“小伙子你懂个屁,侯爷能是人?他是天神下凡。”
“这是我亲眼看见,还能有假?若此言有虚,我天打五雷轰顶!妖火魔雨袭体,家中断绝!”
这话说的,把云星河整的一愣一愣。
说书先生脸红脖子粗,信誓旦旦,一口咬定,半点没有说谎。
众人见此,纷纷指责:“年轻人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云候不是这样式的?”
“真不对你胃口,你可以走呀,又没收你银钱,别在这捣乱。”
说书前半段是免费的,当然,要听下一段,那就需要银钱。
“是呀,你这一打岔,多影响我们。”
面对众人声讨,云星河楞了。
他都开始怀疑了,我是不是失忆了?有这段吗?
“我可以肯定,不是你讲的那样,吹牛水分太多。”云星河还是摇头,表示质疑。
云星河此话一出,众人都火了。
蹬蹬蹬,所有人出站起来,齐刷刷目光盯着他,极其不善。
甚至有人暗暗抄了一条木凳,像是随时要朝他脑门拍过去。
“咳咳,竖子不足为谋!”
此言一出,有几道惊人的气息腾起,围住云星河,灵力湛湛,虚空动荡。
好家伙,居然有七八位恐怖的大爷在茶楼听书。
怂了,怂了。
台上说书先生衣衫狂舞,黑发飞扬,气息震破云霄,其目光灼灼,身躯如龙,滔天道力运转,双眸若金灯,盯住云星河,刺目无比。
大法力凝息,恐怖魂念扩散,控制住云星河,准备要动手。
麻痹,说书先生居然是个大高手!
怪不得敢发那么毒的誓!
感情这比是渡了劫大修,怕个鸟五雷轰顶,你大爷的!
“这他么脱离现实,无脑的至极,根本经不起推敲,这都有人信!”
云星河实在难以理解,说书先生说,他一拳打出万斤的力量,直接打爆一座山。
特么,一辆大卡车跑到百码以上,理论上就能产生万斤冲击力。
那么问题来了,谁见过卡车把山撞爆?
还一道剑光,斩开了一颗星辰。
哥哥,最近的根据钦天监计算,天上星辰最近的一颗,距离此处有226亿里。
提问,你什么剑光如此牛批,能斩下一颗星星?
能量过程中不会消耗吗?空气摩擦,物质阻碍计算了吗?
别问,问就是我不知道。
逻辑是啥,不需要哈。
看着老头们悠闲悠闲地听书,云星河摇头,大佬都不能免俗。
云星河麻溜跑走,怕下一刻被这些人吊打。
这些老大爷可惹不得,天知道是什么境界。
走到门口,还是倒茶小厮说了几句。
大家都是抱着悠闲打发时间来的,说本传记,本就有些构想臆境,您这用切身世界来要求书本世界。
其本身就是一件错误之事。
您还指着哪儿指着这,显得自己很懂一样,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其实落了下乘。
不但膈应别人,也给自己找不痛快。
小二来来往往,见过的风风雨雨也大,是个明白人儿。
云星河点头,小二说的很多,好像是那么回事。
但……关键是真的太夸张了。
得嘞,小二摇头,告辞,告辞,我倒茶去。
云星河一脸懵,看着小二的身影,一般来说,是小二说的那么回事。
但大儒跪地真没有呀……
他刚到镇妖司,何展后脚就走了进来,看向自己,目光平静。
“侯爷,缝皮案,可以结案了。”
“哦,怎么了?”
何展并未多说,只是将整理的资料交给云星河。
一一扫过纸业内容,眼神渐渐凝聚。
镇妖司卧底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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