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梅林的路上又遇到了魏瑜带着一路僧人赶来。原来柴房那边也有人送信与信物,霍衾见信便打晕了看守的僧人冲了出去,魏瑜因为遗留了记录回去拿才发现了这一切,这才带着僧人往梅林赶去。
当众人赶到梅林就看了乔俐挟持着霍仙儿站在崖边,周庭则是挟持着左云星面对着跪在面前的霍衾。
锦秋赶至崖边才看到了霍衾已然身重数把飞刀,身上的血窟窿不停地渗血。锦秋向上前搀扶却被霍衾阻止,他强撑着膝盖晃晃悠悠站起来看着周庭说道:“你还要如何才肯放了我的妻儿。”
周庭用飞刀控制着左云星另一只手指着刚进入梅林的众人说道:“杀了他们。我们的身份已经被他们知晓,只要杀了他们我就放了你的妻儿。不过杀了他们你也得自尽,你杀我师父你当然也得死。”
霍衾回头看着众人捏紧了手里的飞刀,看着蹲在身边的锦秋咬紧了牙关说道:“如果是要我死我一定会死,但是少爷不能死。我已经见死不救一次了,不能在对少爷如此。不要再把局外人牵扯进来了,如果是我的命你拿去便罢了。”
说罢,霍衾举起飞刀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锦秋凭借着力气在空中拦截住了刀,一把抢过飞刀丢在一旁。
“你真的想让他死吗,你为了仇恨已经失去人性了吗?”
“我们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哪来的人性?姓霍的,看样子你是不要你夫人的性命了,你要是再不下手我可就动手了。”周庭不屑地反驳,手边的飞刀距离左云星的脖子更近了,已经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红痕。
“相公救救仙儿,不为我也请你想想仙儿。”左云星泪眼婆娑的看着霍衾。
周围的众人都有些合乎情理的吃惊,虽然惊讶于左夫人说出这样的话,但关乎生死也算是人之常情。
只是人群里只有一个人不信这些,锦秋收敛了情绪起身向着崖边靠近问道:“林小姐,您还想演到什么时候。想必只要是你想随随便便就能将这二人制服吧,边城于家于万左老英雄的后裔又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绕指柔怎么会抵不过他二人。”
“小少爷,不要说了。”霍衾伸手拉扯锦秋的衣摆央求他不要在继续说了。
乔俐在听到于万左的姓名时已然暗叫不好,转身准备将霍仙儿带到远处保证最后的底牌,谁知上一秒还是梨花带雨的左云星下一秒已然是一副阴冷的模样带着警告意味的开口:“你最好不要乱动,我的绕指柔早已缠上你二人的脖颈,只要你轻轻一动你二人必定血溅当场。”
“真不愧是李尚书最好的暗探,这么快已经将情报交给你的小主人了。”左云星神情冷漠的看着霍衾,嘴里吐出的话皆是嘲弄讥讽的。
霍衾低着头不说话,锦秋为他着急也为左云星着急。她已经步步踏错背负多条人命,如果让她继续屠杀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你不能杀他们,仙儿还在他们手里。”
“你也说了我的绕指柔的功夫修炼到了炉火纯青,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你若杀了他们,你永远也无法知道杀害你父母夺走佛珠的真正幕后主使,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将他一并擒获不是更能慰藉你父母在天之灵。你若杀了他们就再也无从得知幕后主使的身份。”
听了锦秋的话,左云星有些犹豫勾着绕指柔的手指有些松动。蠢蠢欲动的周庭见此可乘之机向霍仙儿的方向丢出一柄飞刀。
锦秋未曾反应,霍衾已经一个动身来到崖边将孩子抢回,回头一抛交给了锦秋,又从左云星手里抢过周庭乔俐推入人群让元逸尘等人控制住他们,自己则是站在崖边对着夫人说:“云星收手吧,现在还能回头。”
锦秋接过霍仙儿发现仙儿已经被击晕安睡在自己的怀里,将她交予碧云让她先带着孩子去休息。
“回头,回什么头?他们都该死,他们在万狮岭屠杀我镖局满门,他们是恶贯满盈的凶徒,为什么要我回头。”
“他们的罪自有国法定夺。”霍衾伸手想去牵起左云星的手,却被她打落。
左云星不断地朝崖边倒退,一边走一遍说道:“朝廷会定罪?朝廷查了十年也未有结果早就把我父母的案子当做无头公案丢在脑后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根本不可能被受到惩罚,只有我自己才能惩罚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补偿。”
“朝廷从未放弃追查,大理寺卿魏大人以及我的父亲都从未放弃这个案子。”
锦秋回头看着魏瑜,魏瑜也点点头将自己记录的簿子拿出展示在左云星面前说:“这些是我根据当年的卷宗以及我叔叔记录的这些年的进展所默写下来的,这么多年这件案子在他们心中从未忘记,一直在追查。”
“这也是为什么我爹会派霍大哥去边城于家调查的原因。”
“他就是个骗子,别有用心的接近我。明明得知我的身份却依然假装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也一直与你爹联系,他不过是你爹安排在我身边的密探罢了。你爹如若真的要破案,为什么不让他与我表明来意,为什么要瞒着我。”
锦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崖边又迈进一步说道:“你才是那个骗子吧。”
“够了,少爷不要说了。”
“让他说。”
锦秋慢慢的靠近崖边的两人,慢慢将之前柴房霍衾所说的事情给开诚布公的讲了出来。
原来,当年贡珠案不了了之后,两位查案的大人都不愿意放弃都在私下默默追踪。
李尚书将最得意的暗探霍衾派去了边城调查,只因为在林家守灵的灵堂上见到一个小姑娘。多年识人断人的经验让李尚书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一般,她是里头最平静的一个但是眼睛确是最红的,询问之下于老英雄却说这是一个远方亲戚家的孩子。
这一些细微的细节让李尚书感受到了异常便派了霍衾前往边城调查,没曾想到确实获得了想要的结果,林家林玉海的女儿还在人世。可是霍衾却在这次任务中爱上了这个化名为左云星的姑娘,拥有了情感的他使得他不愿意将女孩曾经的经历记忆枷锁再次打开,他选择向李尚书隐瞒了实情,并且为了与心爱的人厮守终生,他离开了曾经的生活决心要守护这个姑娘剩下的人生。
霍衾本以为左云星害怕那段过往所以不愿意待在上京也不愿意留在边城便陪着她在各地辗转。可慢慢的霍衾发现了,自己认识的云星好像不似那么单纯。她一直在调查戏班,每到一处便询问有没有一个有和尚跟团的戏班。直到今年她突然提出要来上京,霍衾终于觉得不妙,在上京支开了左云星来到尚书府再见李世泽。
李尚书见到霍衾的第一句话便是凶嫌出现了,他们要在云麓山寺碰面。霍衾随即下定决心要先一步到达防止夫人做出傻事,可未曾想左云星还是来了,甚至犯下了他无法想象的凶案,甚至连他自己也做出了一个后悔终生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