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凶案现场(1 / 2)皮菠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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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金荣就急匆匆地来找他,询问他昨晚如何,听他将昨晚的事说完,金荣长舒一口气。

“我也料到的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但还真没想到,你居然将刘泉赶走了。”

之前金荣还是一口一个刘副总管,现在知道他被逐出府,转眼就成了刘泉,太升也是觉得好笑。

金荣羡慕说道:“你现在进了内务,待会估计就有人来接你走了。”

王府里的阶级分得很细,干杂活搬搬抬抬的家丁跟服侍王爷世子的家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级,而王府的人又很懂得分权制衡,所以肖百利虽然是总管,但却不入内务,只能算是家丁的头子,原本还能在王爷跟前忙活,王爷患病之后,他就极少在卿云宫出没。而刘泉虽说只是副总管,但却是入了内务的,权利没肖百利大,但胜在跟在世子等人身边,做得都是一些讨好的活。

看金荣几分羡慕又几分不舍的神情,太升自然是对他是感恩戴德,先对他感谢一番,说些“苟富贵,勿相忘”之类大家一听就知道是明骗人的,但听着还是觉得舒服的话。

两人还没把客套话说完,这时柴房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这可奇怪了,平日里太升这间‘睡房’,别人都是自出自入,一个大脚丫直接踹开的,就连金荣都是自己偷摸着溜进来的,怎么今个还来了个会敲门的君子。

太升示意金荣躲到一边,他走到门口开门,来人竟是筱云姐。

筱云姐没好气地说道:“秦太升,快拿好家当,随我到前殿去。”

太升拍拍身,“我浑身下,就值钱的家当就只有我自己,不用拿了。”

筱云一笑,拿出一套新置的衣服,虽说依旧是粗布衣,但比较之前的裋褐,已经好了不少。

“快拿去换,你这样的打扮,怎能去中正斋伺候?”

“我?”

太升知道自己已纳入了内务,但还不知道自己是要去给哪给谁跑腿,听筱云说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中正斋,中正斋,不就正是世子居住的地方吗?

“是啊,茵茵姐说是世子见你昨夜事情办得妥当,点名要你去中正斋的。”停顿一阵后,筱云看着他嘿嘿笑着说:“可不是茵茵姐特别对你的关照。”

“那茵茵姐……”

“她还生着气呢,谁叫你昨晚又说出那些话来。”

太升知道自己昨晚虽然没说那个沉鱼落雁的姐姐是谁,但这些跟茵茵姐要好的姐妹们都是知道实情的,也难怪她会生气。

太升无奈,捧着衣服到柴房内更换,柴房旁侧的小窗开着,想来金荣是由窗溜走了。

太升换好了衣服,心想眼下自己也是去中正斋,跟茵茵姐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只好到时候再找机会跟她解释了。

就在这时,却听道门外筱云的一声凄厉尖叫。

太升急忙冲出去看,临近的护院众人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只见筱云姐站在后院小门中,指着门外后巷,险些晕厥过去,太升连忙扶住她。

太升等人看向后巷,后巷堆放的杂物之中,躺着一个男子,男子眼神涣散,胸口也无起伏,身都是刀伤,血流一地,看着是不活了,但就在男子尸首不远处,也趴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像是心动不便,挣扎着爬起来,他虽说也是一身血,身却没什么伤口,看他那一双大脚还有满脸沾血的大胡子,这人竟然是刘泉。

众人都吓了一跳,为首的护院急忙扑去,其他数人才反应过来,一拥而,将刘泉抓住。

刘泉满脸血腥,张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很是渗人。

他嘶吼道:“不是我!”

……

刘泉被众人捆住,很快官府的人便到了,为首的是安陆州同知安广厦安大人,这位安大人,虽说已经年近五十,但身子还算硬朗,最奇妙的是脸白白净净,没有一根胡须。

古人向来以须为美,关羽关云长就有“美髯公”的称号,像他这般年老而无须的人,着实少见。

安同知到场之后,雷厉风行,先是让属下看守住刘泉,询问了筱云姐等数人之后,稍稍看了几眼尸体便开始推敲死因。

安同知说道:“看这具尸首,应该是被刀砍死的,应该是与嫌犯互殴,失血过多而死。”随后看向刘泉那样,刘泉神情惶恐,半天说不出话来,安大人随后又说道:“肯定就是这人动的手,我就说大胡子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没胡子的同知,像是极其讨厌或者说嫉妒有胡子的人,三言两语就把疑凶定成了犯人。

见太升疑惑的模样,筱云俯在他耳边说道:“这个安广厦,是刚任没几年的京官,王爷跟世子向来不耻此人,你是不是奇怪这人怎么一根胡子都没有?”

太升点了点头,他在这边这些天,还真没怎么见过脸这么白净的人。

“我听王爷说,他原先在京城是个芝麻绿豆官,巴结了皇跟前的红人,才能分派到地方,当个同知,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巴结的?”

太升又摇了摇头。

有太升这种配合的最佳听众,筱云越说越有兴致,说道:“这人原先也是一把大胡子,后来巴结了一个太监,就把胡子给剃了,那太监问他为什么没胡子了,他说,当爹的都没胡子,当儿子怎么能留胡子。”

说着筱云做恶心状吐着舌头,逗得秦太升也笑了出来,他心中想着,正德年间得宠的太监真不少,也不知道这个安同知巴结的是刘瑾还是钱宁,难怪到了当爷爷的年纪脸还白净得像个孙子,原来是给别人当儿子的。

“但是现场却是找不到凶刀,”安同知说道:“犯人是王府中人,本同知也不敢贸然入府搜查,还望通传告知,王爷自会行个方便。”

言下之意,这位安同知是要入府搜查了,在场的王府家丁中,职位最高的就是肖百利,于是他急忙将事情告知前殿,王爷患病,府中事由,当然是由年幼的世子代为处理。

过不多时,肖百利带回世子口谕:“刘泉已于昨日犯事,被赶出王府,一概事由,与王府无关。”

安同知显得极其为难的样子,再请肖总管转述:“王府后巷发生凶案,凶刀怀疑还在府中,只怕王府内亦有危险,恳求世子恩准,入府查证。”

这次世子只回了八个字:“兴王患疾,不便滋扰。”

这下就为难了,太升奇怪安同知为什么一直要进王府,更奇怪世子为什么一直不让他进王府搜查,而最奇怪的是,他看了几眼那具尸体,越看越有问题,决定前仔细观察之前,他从怀中摸出之前金荣送他的倒马桶三宝,点一束香,口中含姜片,将麻油擦在手与口鼻中。

仪式完毕之后,他对着这具尸体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是寻常时候,他对着尸体,血液一类的东西就算不是害怕多少也会犯恶心,但现在倒是感觉一切良好。

紧接着他发现,死掉的这个男子,手掌宽大,手长及膝,身虽然都是伤口,但脸还是能看得出来挂着几道旧刀疤,这人不就是昨天在市集那跟洋人比武的那个练家子吗?

他大感疑惑,手撑在杂物,差点被血迹滑倒,一站起来,手里抓着一团刺手的东西。

这团东西是在尸体脚边捡到的,再看尸体的脚跟处,怎么又道奇怪的伤痕,还是左右脚各有一道。

安同知见世子不肯让步,无奈说道:“既然世子不愿我等入府惊扰王爷,也罢,那我们就先将这大胡子疑犯压到衙门中审问,待审问出水落石出,再来向王爷,世子赴命。”

安同知的言下之意,就是先将刘泉带走,如果真的审问出刘泉是凶手,或者问出凶刀在王府之中,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府搜查了。

明朝藩王的地位向来就不高,就算朱厚熜跟当朝皇帝是近支的堂兄弟,但摊一个整天快意人生的皇帝,哪怕真的出什么事,估计皇帝也不会怎么管,更何况,安同知背后站着的还是皇身边的得宠太监。

安同知言毕就要将尸体与刘泉带走,肖百利本就无权阻止,再想到昨晚刘泉打了他一顿,现在还不算是王府中人了,更是不想去管他的死活,索性装作没看见。

刘泉浑噩半日,见有人要将他拉走,才急得大叫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刘泉又哭又叫,跪在地赖着不肯走,身旁官差的拳脚已在他身招呼。

此情此景,秦太升想起来自己当初坐牢的时候,被人带走,审问,直至最后……他也是这般一直说着不是自己干的,但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他,他看着刘泉这副模样,心中愤慨之情,难以平复。

“慢!”

秦太升一声断喝,官差停下了手脚,所有人都望向这个黑脸少年。

“刘泉虽不再是王府中人,但也曾在王府中服侍许久,如今他犯下杀人罪行,兴王府绝不会坐视不理。”

筱云扯扯他新衣的袖子,她知道刘泉在府中向来狗仗人势喜欢欺压新人,以为太升要趁机落井下石。

“安大人,麻烦你看在兴王府的面子,允许我问他几个问题。”

安大人看眼前这人,看着也不熟悉,不像是在王府中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不敢得罪。再说,眼前这个少年半根胡须也没有,看着心里就舒畅不像那个一脸胡渣的刘泉那么碍眼,于是说道:“你问吧。”

秦太升俯下身来,一把抓起地的刘泉:“刘泉我问你,昨夜王府已经将你赶了出去,你为何又在王府出现?”

刘泉昨夜才受了一通仗刑,虽说家丁念在平日刘泉跟他们花天酒地的交情,出手轻了几分,但他屁股也是伤得厉害,现在又被官差一顿痛打,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升低声说道:“不想死,就老实回答。”

刘泉知道太升不简单,咽下口中混杂着血的唾沫说道:“昨夜我被赶出府之后,原没脸再回来,但我身的银两都忘在了床榻,我无颜面再入府,便嘱咐府里一名家丁,跟他约好了寅时趁天未亮将银两抛出来给我,哪知我却因腿伤到卯时才到后巷,幸好天没亮,没人瞧见我,我在墙根摸到了几枚银子,哪知踩到什么滑腻的东西,就摔倒了,我摔倒之后,晕了一阵,醒来天已经开始亮了,我这才知道踩到的竟是一滩人血,我吓了一跳,起身想走,可因腿伤无力,又摔了下去,这时,筱云姐从后门出来,见到了我大叫,再后来,你们就把我绑了起来了。”

太升听完他说的话,细细思索,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有!”刘泉挣扎着把头偏向自己怀中,他还没绑着,太升,伸手入怀,从他怀中摸出几锭银两。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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