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泠鸢心中早已有了计量,指尖轻扬,一曲《故梦》柔情似水,荡漾开来。
越锦川和土珠拉玛早已做好做了准备,随着乐曲开始翩翩起舞,越锦川虽不太喜欢这种过分温柔的曲子,但是也算是游刃有余,然而那一边的土珠拉玛明显也是做过功课的,竟也是不落下风。
陆泠鸢心下有些紧张,一直盯着那柱香,指下弹错了好几处,直到那香燃尽,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猛出了一口长气。她悄悄看向高台之上,人人面色淡然,唯有二皇子司行霁一脸阴沉。
伊诺奏的是西洲的乐曲,也许京里其他闺秀未曾习过甚至未曾见过西洲舞乐,但是又怎会未曾见过?曾在她幼小的年纪眸中,有过大漠,有过胡姬,还有过战火。
各种乐曲与舞蹈的灵魂都是相通的,越锦川穿着大齐的大袖衫倒是跳出了不同的西洲舞,众人皆是目露惊艳之色,也已经有人断定了胜负一般窃喜,只是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许是触景生情,锦川的舞姿渐渐有了一些悲壮之感。
陆泠鸢心下一惊,在香燃尽时飞速拨动琴弦,一曲《兰陵王入阵曲》从琵琶上溢出……
越锦川就着刚才的舞姿又即兴扭动,土珠拉玛倒是怔了一下才缓缓入境。
陆泠鸢抬眸,看到司行霁满意的笑容,就连司行承的唇角的轻轻上扬了,她心下了然,指尖的动作更加流畅。
土珠拉玛渐渐的有些跟不上曲调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接着手上的动作一把揪开裙上绣的珍珠串。
浑圆的珍珠随着她的旋转滚向四面八方,滚到了锦川的脚底。
如果是平时,跌倒了也无伤大雅,毕竟有定国公府护着她;只是今日不行,输了就代表大齐输了!她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如果吃了败仗回去,皇帝首先就不会放过她,以后行事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锦川心里细想了一下《兰陵王入阵曲》的调子,然后以左脚脚尖点地,轻轻的把右脚抬起来指着天,手上的动作不曾停歇。
这种高难度动作赢得了众人鼓掌称赞,然而掌声遮盖住了陆泠鸢的琵琶声——土珠拉玛听不见奏乐了!
她终究还是慌了脚步!
锦川抓准时机,左脚脚趾暗地使力,右脚旋转落地,蹬起就近的几颗珍珠……
土珠拉玛旋转着躲开了,她察觉到了那其中暗含的内力,只是她未曾注意到脚下——“啊”的一声,土珠拉玛以一个很难看的姿势仰躺在了地上!
锦川却凭借着武功的优势,漂亮的结束了整个舞曲。
司行霁忍着笑,看着越锦川十分有礼貌的扶起土珠拉玛,并指使宫女清扫一下地上的珍珠,洗净还给西洲公主。
陆泠鸢含着笑,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瞥向一旁的香,刚好燃尽。
皇帝含着笑,“二人可真谓仪态万方,舞姿曼妙!还有陆家丫头,当赏!”
越锦川和陆泠鸢并排跪在一起,土珠拉玛别扭了半天还是跪在了她们前一步的位置。
“朕的两个儿子,还未成婚……”皇帝沉吟片刻,“土珠公主身份尊贵,貌若天仙,当配……”
他话还没有说完,司行霁就鼓掌大笑,“当配大皇子!土珠公主与大哥,可真是……”
“行霁!”司行霁的话又被老皇帝打断了。
越锦川垂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心里却在想这老司家难道是家族遗传喜欢打断人说话?
正想着,身边却忽然又跪下了一个人。
“既然父皇有心赐婚,那儿臣也在此讨个恩典!儿臣想娶定国公府的姑小姐!还请父皇成全!”司行霁按着越锦川的头,磕了下去。
当事人越锦川木然的又被拉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唯有西洲的使者不明就里,土珠拉玛有些嫌弃的往一旁挪了挪。
绿枝心中大惊,无可奈何的站在一旁。
“你距离弱冠还有一年,倒是不急的,你大哥还有三个月了。”皇帝含含糊糊的搪塞道。
越锦川心里却想着,今日司行霁闹得这般大,若老皇帝不允,往后再嫁他人怕是有些难了,更何况大皇子这般几乎是内定了的储君。今日可是被司行霁逼上了梁山,若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越锦川正在愁死该如何才能含蓄的求老皇帝同意,其实司行霁和司行承并无太大区别,主要还是要看她……
忽然,旁边的人扳过她的头,柔软的唇就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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