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炙烧焦糊的味道。
杜晓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乌漆嘛黑的洞顶,洞口传来刺眼的灯光。
她下意识蜷了手指,却感受到手下一片冰凉和冷硬,腰背有些酸痛,好像躺在一块硬物之上。
“叮当!叮当!叮当!”耳边传来一阵阵清脆而有规律的强响。
杜晓的神经突然被扯醒,一下子坐直,身子向后一靠,却直直撞到坚硬的石壁上,肩胛痛的一缩。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不远处洞口那里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因为迎着洞口的光线看到不甚清晰,周身都被渡上一层光。他一手举着小锤一手掌着铁夹,炉火烧的通红,右手卖力地一下子一下子重重落下来,那巨响就是从他手下发出来的。
似乎是察觉了身后的举动,那男人回头一看,看到一件坐起来警惕看着自己的杜晓,扔了手中的铁器,弯腰合上一边的风箱,这才慢慢转身朝她走来。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慢慢从头到脚打量着缩成一团的杜晓,吐出烟雾,这才说:“哪的人啊?”
他裸着上半身,肌肉结实。因为刚打铁的缘故,浑身出了一层薄汗,额发黑短。他一走过来就挡住杜晓的视线,遮住了洞口透进来的光,给人一种直直的压迫感。
只需一眼,就知道这男人不好惹。
还没搞清楚状况,杜晓不敢轻易暴露什么。她靠在石壁上,蜷缩着细长的双腿,黑眸直直看着那人,半响,微微蹙了柳叶眉。她天生肤色冷白,再加上一低头抬眸,看着着实娇羞可怜。
她打算装失忆,那男人语气并不怎么好,甚至还带了一股逼问审讯的意味,杜晓不敢轻举妄动,干脆一直不说话。
那男人双手插着腰,腹肌很明显,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身材魁梧却不显粗壮,气质不凡。
他盯着杜晓的脸,探究地意味,看到她张了张嘴又不吐出一个字,吸了一口烟,嗤笑了:“怎么,一捡回来就失忆了?”背着光使杜晓将他的容颜看的并不十分清晰,他脸上浮现了一丝痞笑的笑,“打算给我当小媳妇?”
他微弯下腰,一杯他靠近,杜晓马上闻到了淡淡的汗味和烟草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刚刚说你捡了我。你是谁?这又是哪里?”她身子缩了半步问道。
除了在山上木屋里和穿越过来后在小巷子里的记忆,她就记得不太清楚了。模模糊糊只知道自己右转后终于走到了尽头,那是一扇门,刚好是巷子的宽度,衔接地密不透风,让人毋庸置疑这就是唯一的出口。她抬起脚打算跨过石坎推开门,然后…….
然后就是醒来,在这个山洞里,身边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对她造成威胁的男人。
那男人听了她的话,却直起身子爽朗大笑起来。他指尖夹着烟,说道:“在我了解别人之前,还从未过把名字告诉别人。你说,我会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他一双黑眸紧盯着杜晓的,深不见底,嘴角含笑。
杜晓沉默了一阵,重新抬头,说道:“杜晓。”
“杜晓?”他念到,视线却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滑到脖子、身干、细腿,直到裸露在外白皙的脚趾。
杜晓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理服正衣,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及大腿的宽松灰衣,竟不是她的。
杜晓呼吸一滞,抬眼望着眼前那趟着汗露出上半身的男人,心头一紧。
她记得,还巷子里醒来时,听到了满山遍谷充斥着的蝉鸣!而父亲的忌日,是正月十八,冬日!
怎么到了这里,季节都变化了?
是这个时空与她的世界时间轴本就错乱,还是她已沉睡了半年??
杜晓陡然的慌张摆在脸上,那男人望着她更加意味不明地笑着。
她半边身子都僵了,若说第一次醒来时她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可能是身体受损疲惫脑子转的缓。可现在恢复过来,她完全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孤身一人无以为靠,不知怎么就突然扰乱了她本来的生活轨迹,又不知如何能回去。你说她慌不慌?
换你你慌不慌?
杜晓脑中千丝万缕乱成一团,她不动声色深呼吸了几下。要放在平时,她也是个遇事不乱气定神闲的主,可现在的处境着实有点伤脑筋。她无力地闭了闭眼,算了,来都来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有入口进来,那肯定就有出口。既然是跟这块玉牌有关,必然跟父亲的事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她也好奇很多年了。
脑子里的小马达疯狂转动,只是杜晓意识不到自己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眼睛却直直盯着眼前那身材匀称健壮的**男人。看着是在凝神思索什么,只是一直把视线放在别人脸上,终归不太好……
洞口敞亮,吹来一阵阵清风,男人的汗渍逐渐风干,他眼睛很黑,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脸庞略显清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他一手散漫插在腰间一手捏着烟,看着杜晓看自己的神色,他也不避让,灼灼回视着她,不急不忙吐出烟雾直到她回过神来。杜晓后退几步,呈现出明显的防护姿态。
他低沉地说:“想什么呢??”
杜晓摇头,接着台阶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把我捡回来,我这条命早就不在了。”她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什么端倪,“我……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出门前和母亲大吵了一架,赌气跑到了山脚下,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幸好你在日落之前把我捡回来了。山里豺狼虎豹也多,要是到了晚上,我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怕只是尸骨无存了。”
那男人静默了一阵,蓦地笑了,扔了烟头捻灭在地上,从是床上拿起一件黑色汗衫,套在身上。更衬得他肩膀宽阔身躯凛凛。他说:“我何时说过我救了你?”
杜晓说:“你不是说你捡了我,要……”
她径直刹住口,想起后半句的无礼戏谑,神色有些暗恼,却没有表现出来。
男人一眼看出她的正欲藏起的狼狈,趁人之危逼近一步,附身在她耳边,慢慢呼出温厚的气息,带着挑逗的意味:“我是捡了你,从山口的赶路人手里,给了他三十银币,不就是买回来做小媳妇的?”
背后就是墙壁,男人的身躯逼近使她无处可躲,这话又让杜晓身躯一震,自己难不成被贩卖了??
那男人说三十银币,却不是现金,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与那儿存在着天差地别?可这人身上的穿着又与她们无异,不像是长袍粗麻衣裳的古代。不管三七二十一,杜晓背靠冰冷山洞的石壁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是被放了阴招受人迫害。大人,让你失望了,离家之前我已有婚配,早已不是贞洁之身了。不如放了我,重新寻得一位妙龄少女。”
她一心想要说服他:“拖上我也是个累赘,瞧大人的工作穿着也是个体面人,今天放我走,赎金我也会三倍还给您,您不会吃一分亏当,怎么样?”
那大人低头回头瞄了瞄洞口那锻造的火炉和还淬着火红的铁器,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穿着,抬眸重新看向杜晓,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他妈就是在讽刺我”。
他坐到石床上,又掏出跟烟点着,吸一口:“有婚配?”
杜晓:“是。”
男人似笑非笑点点头,他又将目光放到她白花花细嫩的长腿上。
杜晓不自在地跺了跺腿,却发现灰衣宽松,动起来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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