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有些不明所以,这李老头怎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又听他问七弦道:“凌微这小子可有逼迫你?”,吓得险些呛到自己的口水。
这李老头不知内情,想来误以为七弦是她的十二男宠之一,不过在外人眼里确然如此。
“嗯?逼迫?没有啊,殿下待我可好了。我最最最喜欢殿下了。”七弦一脸天真无邪地回道。
他以为李浩学问的是凌薇有没有逼迫他成为夜阑阁堂主,还有替夜阑阁卖命,接大大小小的暗杀任务。
显然,两人想的根本不在一处。
李浩学“嗯”了一声,没想到凌微这小子还有这等本事,将人降服得妥妥贴贴。又想到什么,转向南逸寒,“方才见礼时,听闻你叫暄和?”
南逸寒闻言起身,面朝李浩学作了一揖,低头回道:“晚辈双名逸寒,字暄和。若是先生不嫌弃,可同微儿一般,唤我‘阿暄’即可。”
李浩学点了点头,此人有字,想来已是弱冠了。
观其举止间又有名士之风,倒不像是从轻雨阁出来的人,许是家道中落的贵公子,便安慰他道:“阿暄公子虽出身轻雨阁,形容举止却极有度,乃真雅士也,不必妄自菲薄。在老夫这里,从不以出身论高低。”
南逸寒怔了怔,转头看向凌薇,见其一脸心虚的神色,忽然想起当日月容说的那句——殿下将你从轻雨阁带出来时,你‘暄公子’的名头就已传遍整个皇城。
他当时还问过她轻雨阁是何处,却被她悄悄转移了话头,此时回过味来,心中不禁了然。
“多谢先生,晚辈定谨记先生教诲。”末了,南逸寒也未拆穿凌薇,只缓缓回了这么一句。
“嗯。你且坐吧,不必拘束。你瞧瞧凌微这小子,都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翻墙打滚信手拈来。”李浩学用眼神示意南逸寒落座,又转向正在发呆的凌薇,“今次不翻墙了?”
南逸寒刚落座,闻听此言,轻笑一声,道:“原也打算翻墙,被晚辈拦下了。”
“你这小子,再翻墙便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
凌薇心中叫苦,这李老头当年那三记戒尺,已成了她童年阴影。
这时,南逸寒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顿觉唇齿间茶香四溢,不由开口问道:“敢问先生,这是何茶?晚辈从未喝过。”
思君谷中虽藏了不少好茶,但因地处西昌和南曜的边界,多数是谷中弟子前往西昌或是南曜的边界小城采买茶叶,是以对东歧和北凌的茶叶知之甚少。
“江州云雾茶。”李浩学看着右手边的茶盏,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忽地怅然一叹,接着道:“是阿微送给老夫的,年年都送,都快堆满了库房。”
“原来如此。”南逸寒轻颔首,却觉得李浩学眼中分明有几分乡愁,正在疑惑间,又听身旁的凌薇开口解释道:“恩师乃江州宋城人氏,四十六岁之际背井离乡,来到江陵皇城参加科举。那年科举夺魁,乃殿前一甲状元郎。这江州云雾茶,产自恩师的家乡,是恩师惯爱喝的。”
南逸寒又点了点头,几人一阵闲谈过后,起身打算告辞,只是行至大门口,冷不防跑出一只黑色小野猫,冲上来就咬了南逸寒的手腕一口,然后在李浩学等人的驱赶下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阿暄!”凌薇忙抓过南逸寒的右手腕,从怀中掏出锦帕替他拭去手腕上深深的牙印血丝,然后包扎起来,最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老张,哪里来的野猫?!”李浩学转过头,问向身后的管家张叔。
“老爷息怒!近来江陵城不知怎么回事,到处都是流窜的野猫。不止李府,听说纪府、威武大将军府也深受其害。这野猫就算今日赶跑了,隔日又会出现,当真是令人叫苦不迭。”张叔拱了拱手,愁眉不展地道。
“恩师别怪张叔。这野猫四处乱窜,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凌薇从旁劝道。
“先生放心,这点小伤,于晚辈来说无碍。”南逸寒亦拱手附和道。
见二人都替张叔说话,李浩学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又不曾真的怪罪。”又想到什么,道:“对了,阿微,你上回可有按照老夫之言,取那白鹤芋置于屋内?”
“是是是,都依夫子所言,近来这不免之症都快痊愈了。”凌薇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这小子,惯会胡说八道。”李浩学从袖中掏出一把三尺长的戒尺,说着就往凌薇脑袋上轻轻抽了一下,然后转头,又将戒尺交到了南逸寒手中,一脸郑重地道:“阿暄公子,这小子若是不听话,就拿这戒尺打他,不必客气。”
南逸寒笑着接过,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气鼓鼓的凌薇,道:“好,多谢先生。”
“还有,他这不免之症困扰了五年之久,极其严重。若是可以,莫让他一人待在暗的地方,会胡思乱想。”
李浩学这话,大有托付之意,南逸寒却听得一脸认真,正色道:“先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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