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才与李浩学道别,转身出了李府大门,顺着原路折回。
半道上,南逸寒忽然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微儿,先生他没有亲人吗?”
凌薇闻言,脚下步子未停,摇着头道:“没有。恩师以教书育人为己任,一生未曾娶妻。虽家乡宋城有一亲侄子,却在当年那场亡国之战中失了音讯,至今下落不明。
南逸寒恍然,半晌,道了一句:“先生大义。”
大义么?兴许是吧。
凌薇不置可否地一笑,如李浩学这般圣贤人物,世间鲜有。
南逸寒也不再说话,二人各怀心事般走在西门坊市街边。身后的七弦则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跟在二人后头。
回到北凌皇宫,凌薇便带着南逸寒去了太医院,虽是轻伤,却不能疏忽大意,毕竟……
那野猫来路不明。
如今的太医院院判正是当年负责纯阳殿一应诊治事务的赵太医,乃已逝赵贵妃的远房外戚。
他为人低调、处事圆滑,倒是在当年那场亡国之战中存活下来,被慕容霆留在太医院当值,直至今日已升任最高院判之位。
只是,这赵太医知晓她的秘密。
“回……回王爷的话,这,这位公子无甚大碍,涂些草药,再开……开一副药方喝下便无事了。”案前,赵太医右手搭在南逸寒的右腕上,闪躲着凌薇灼热的眼神,结结巴巴回道。
“本王又不杀你,你抖什么?”凌薇上前,左掌轻轻拍在案上,吓得赵太医整个人一激灵,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
凌薇笑容满面,盯着赵太医身后那一排排药柜,意有所指地道:“这太医院院判之位,坐的可还安稳?”
这赵太医忙起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殿下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凌薇左手撑着桌沿,轻轻一个翻身跃过案桌,到了赵太医身前,蹲**子,拍了拍他瑟瑟发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本王只相信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就在那赵太医抬起头来之际,凌薇迅速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嘴里,掐着他的下颌逼其咽下之后,方凑到他耳边道:“你知道的,我母亲赵贵妃的手段有多狠辣。我幼时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你若乖乖闭嘴,我每月会派人送来解药,若胆敢妄言,你知道下场的。”说着,便狠狠放开了他。
赵太医张大了嘴巴,想用手将药丸抠出来,奈何早已咽了下去,只能对着凌薇痛哭流涕,“殿下放心,老臣不说,老臣什么也不知道,求殿下饶命!”
“好,去开药方吧。”
赵太医战战兢兢起身,极其听话地坐回了座位,提着沾了墨的狼毫笔,却如坐针毡一般,小心翼翼地写下药方,再亲自转身抓了几包药,恭恭敬敬地交给凌薇。
“素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赵太医保重身体。”
临去前,凌薇还拍了拍赵太医的肩膀,对其意味深长一笑,却吓得他双膝一软,险些又要跪下去。
跟在凌薇身后的南逸寒顿时了然,悄声问道:“他知晓你的身份?”
“嗯。我母妃的远房亲戚。照理说,我该杀了他,不过他老家添了个孙子,是以……”
“是以微儿心软了。”南逸寒替她说了未说完的话,眉间却隐有忧色,“微儿心软,不怕酿成大错?”
“事在人为,无妨。我既有胆子犯错,便有本事挽回。”凌薇眼中端得是自信。
南逸寒默默跟在她身后。
回至纯阳殿,凌薇唤来小香和小兰,将手中药包递过去的同时命她们立刻去煎药,然后屏退所有人,亲自给南逸寒上药。
南逸寒乖乖坐在紫檀木桌前,仍由身旁的凌薇替他解开腕上的蝴蝶结,将锦帕随手扔于一边,接着把赵太医捣碎的药草敷在他的手腕之上,又均匀地抹开来。
他看向凌薇极其认真的侧颜,眼中盛满了温情,“此生若能得微儿,应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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