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霆继续翻手头的书籍，翻了好几页，终于在中间翻到了他的名字，大致便是生卒年月、家世相貌、生平经历等，上面还附了一张他的画像，丑得不堪入目。他瞄了一眼下面的批注：观宿辰大陆美男小集所作，凌微。

“啧，文采倒是斐然，画功竟这般差劲。”慕容霆摇了摇头，面带嫌弃地嘲讽了一句，却仍是捧着书籍不肯放手。

他提笔，在“慕容霆”与“素有战神之称”之间加上了三个字“字钧之”。

此书乃五年前编撰，当时他才十七岁，尚未有字号，不过两年前他已弱冠，自然要将这字给添上去。说起这字，还是他母亲静月大长公主为他取的，取雷霆万钧之意，故为“钧之”。

放下笔，慕容霆的视线又被他处所吸引。

这回，目光盯向了某一段：慕容詹，字詹之，乃西昌国六大家族之首——慕容世家贵公子。西昌国前兵马大元帅，今安平驸马，尚静月大长公主。其人气宇不凡、玉树临风，乃西昌国第一美男。与静月大长公主生一子慕容霆。

“第一美男？他眼睛瞎了么？”慕容霆又是不屑的一声，凭什么他爹是西昌国第一美男，而他连个排名也没有，就只是用一些昂藏七尺、英勇善战等词来形容？

“主子？”

“闭上你的嘴。”

苍北简直欲哭无泪，他家主子好端端地发什么脾气？

慕容霆指尖又翻过一页，这页写的是：华裳公主，赫连雪儿，西昌帝独女。

有冰肌玉骨、倾城之貌，自幼擅霓裳羽衣舞，故赐名“华裳”封号。其母本为掖庭宫女，因承沐皇恩，一夜得女，故擢升皇后之凤位。

此书若是放在西昌国，指不定要被当今皇后给撕得粉碎，那位最忌讳的——便是旁人说她出身卑贱，不配为后。

轻则拔去舌头，重则……做成人彘。

……

此时，西昌国，皇后闻氏的凤鸾宫内。

红衣凤袍的艳丽女子端坐软榻，正抚着十指的朱红色蔻丹静静观赏。

只听得“噗通”一声跪地声，穿着粉嫩衣裳的小宫女匍匐着到了软榻前，抱住坐于软榻上那位艳丽女子的小腿，拼命讨饶道：“奴婢知错了，求皇后娘娘开恩，求皇后娘娘开恩啊！”

一旁的老宫人正要上前拉开她，被皇后闻氏抬手制止，只见她弯**子，猛地掐住小宫女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笑得人畜无害地道：“你在外面，逢人就说，本宫是宫女出身，身份低微卑贱，便想效仿一下，刻意接近陛下，妄想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就凭你那张脸么？本宫年轻时，可要甚你的脸百倍呢。”

小宫女感受到皇后闻氏的指甲在脸上轻轻划过，害怕得全身发抖，脸上全是泪痕，“娘娘，皇后娘娘，奴婢不敢，求娘娘放过奴婢！！！”

“想要勾引陛下，就这点胆量么？”皇后闻氏的小指指甲猛地在小宫女脸上划出一条血迹，还未等她叫出声，又重重甩了一巴掌，直将她打得摔倒在地上。

哭声渐响，皇后闻氏“啧”了一声，不悦地皱起眉头，两个贴身老宫女立刻上前架起那个小宫女，其中一人往她嘴里塞了布条，使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带下去，把舌头拔了。”皇后闻氏收回目光，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眼中带着嗜血的杀意，彷佛根本不将人命当一回事。

“是。”

两个老宫女不顾小宫女的拼死挣扎，架着她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恰好遇见华裳公主赫连雪儿，忙上前见礼，“老奴见过公主。”

赫连雪儿点了点头，对小宫女求救的目光视而未见，与她们擦身而过，径直入了皇后的凤鸾宫。

“母后，又是谁惹您生气了？”远远的，赫连雪儿就出声问道。

听见赫连雪儿的声音，皇后闻氏满面笑容地从榻上起身，掀开作屏风之用的紫珠帘，迎了上去，“好雪儿，别管她们，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东西。”她握住赫连雪儿的双手，见其面色苍白，叹了口气道：“怎么这几日瘦了许多，令母后好是心疼呢。”

“母后~~”赫连雪儿挽着皇后闻氏的胳膊撒起了娇，声音软糯，“您若真的心疼女儿，就劝劝父皇，让他收回成命，我才不要嫁那个草包江陵王！我喜欢阿霆，我想同阿霆……”话未说完就被皇后闻氏捂住了嘴巴，“嘘——不要胡说！”

赫连雪儿眨巴眨巴了眼睛，一滴泪珠滚落了下来，吓得皇后闻氏赶紧松开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你这孩子，好端端地哭什么？”

“母后！您真的忍心雪儿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江陵王吗？您明明知道，女儿自幼同阿霆一起长大，心中郎君非他莫属的。若是嫁给旁人，倒不如就此了却残生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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