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讶然。
“竟有此事?”
红儿悄悄去看夫人的脸色,心下稍安,凭夫人的手段定能保下她,如今她只要死咬着子衿行事僭越,目无尊卑,大小姐原本的惩罚还未结束,如今又多了条管教不当的名号,至于大小姐跑出祠堂晕倒,是她贴身丫鬟所害,自然也怨不得旁人。
赵氏看宣宁侯,神色气愤,“侯爷,子衿这丫鬟胆大包天,竟然说是我的意思!她将红儿等人调开,才让大小姐神智迷糊地跑出来,遇到的人是琦哥儿还好,若是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外人,大小姐可就危险了!”
“子衿这丫头,我必然要严办她!”
宣宁侯眉头皱紧,略微思索,“你没有吩咐过子衿?”
听出他话语迟疑,赵氏镇定道:“我若是要放大小姐出来,派身边的人去就好了,怎么会让子衿前去?”
“那金丝八宝攒珠钗怎么会在她手里?”
赵氏冷哼,“前儿个它正好丢了,我寻了很久,原来是她拣去了,这小丫头片子不仅没有归还,而且还拿着它传我的意思,害了大小姐,这种欺上瞒下的恶奴,侯府绝容不下!活该乱棍打死!”
宣宁侯不在乎什么子衿不子衿的,他只想此事赶紧结束,他近日正在为朝堂之事头疼,回到府中也不得片刻消停,此时心中正烦闷,遂应声道:“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如此,大小姐怎么学好?你多用些心,选几个好的丫鬟放在她身边,也教导教导她嫡小姐的做派气度。”
“至于子衿,直接拉出去打死!还有红儿及其余几名丫鬟,直接赶出府去!”
立马有下人前去传话。
旁边看戏的苏济平和韩伯安两人对视眼,苏济平小声道:“看来就只有如此而已了。”
韩伯安道:“罢,戏看完了,我们走吧。”
“呕~”
“爹,且慢。”
细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虽然声音虚弱,但分明是大小姐沈清雩的声音,厅内所有人齐齐往椅子上看去。
韩伯安停下脚步,他改变主意,“不走了,继续看看。”
苏济平有些吃惊,其实他和韩伯安在旁看戏,自然早注意到这位大小姐沈清雩已经清醒过来,只是她对周遭的一切似乎很迷茫无措的样子。
大厅内吵吵嚷嚷的,她脸色苍白虚弱,丫鬟在旁喂她喝药,她安静地一口一口喝着,眼神却飘忽不定,在大厅内所有人身上停留片刻,有时露出迷茫,有时露出惊讶。
明明宣宁侯在处置她的事情,可她好像完全置之事外一般,仿佛这所有事都同她无关。
苏济平忍不住多注意了这位表妹一些,他最后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韩伯安,欲言又止。
宁远应该是感觉到了吧,这位刚清醒过来的大小姐沈清雩唯独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略有波动,或许连沈清雩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盯着宁远的侧影看了有多久。
苏济平想,莫不是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妹倾慕宁远?
宁远第一次来宣宁侯府,沈清雩应该未曾见过他才是,难不成她在先前对宁远一见钟情?
苏济平倒想看看,这位表妹醒来会有什么反应。
沈清雩面容虚弱地扶着座椅跪下,“子衿是我的丫鬟,如今犯了错,爹打死她也是她活该!是我的错,爹都怪我吧。”
赵氏知道沈清雩向来软弱,如今这番话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往日里她对身边的小丫鬟极好,现在竟然不帮着她说话。
沈清雩开口,宣宁侯这才看向跪下的纤细身影,她微垂着眼,肩膀轻微颤抖,在隐忍着哭泣。
他是对大女儿少了关心,从小不怎么亲近,长大后她资质平庸不讨人喜欢,又性子怯懦看到他便害怕,宣宁侯一向觉得她不如韵姐儿懂事,大女儿平日里犯了错他也格外严厉。
宣宁侯再怎么不看重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前几日在祠堂受苦,刚才又昏迷不醒,现在一副隐忍欲哭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
他重重道:“你自然有错,身为大小姐做事总没个体统,白白让下人笑话!”
说完见沈清雩肩头抖得越发厉害,他叹气道:“你是我的长女,我是看重你,怕你不争气。”
沈清雩抬头,双眼含泪,“爹~”
宣宁侯纵使不算父女情深,此情此景还是上前扶她起来,对旁边下人怒道:“没看见大小姐身子弱吗?也不知道扶起来,没眼力见的东西!”
沈清雩垂泣般站着,宣宁侯在她背上拍着,“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后可不能再惹主母生气。”
沈清雩只是点头,宣宁侯见她身子单薄,让她坐下。
沈清雩突然咳嗽起来,“爹,我近日身体不好,大夫留下药丸让我隔三差五地服下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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