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肯定地点着头,继续说道:“我昨日查看牢中那些人时,发现他们双目呆滞,能行而不能语,这般看来应就是被做成了血盅无疑。”
言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风风火火赶过来一趟,还是于事无补,要说不受挫,那还真的是说谎,但想深一层,谁会对漠北军军营处心积虑设计,又是刺客,又是马瘟,受益者除了匈奴,绝无其他!
站在营帐中间的应日尧,背着手长身玉立,凛冽而俊逸的侧脸上毫无表情,眉宇之间充斥着十分的清冷,只听他对着站在他身旁魁梧的武一说道:
“武一,带人去把南边马场全烧了,不得留一丝残余。”
言暮紧紧地盯着高大威猛的武一,只见他令了命便匆匆走出帐外。
这人,她见过。
在场的人都不敢再多言一句,毕竟他们都知道,南边马场的马已经共饮共食,难保早已感染上,放出来有可能会让其它马场的良马受损。
言暮低垂下脑袋,想起方才问过林驺,南边马场养着千匹马,一时间全部烧尽,损失可谓极其严重的。
众人见状陆续退下,帐里又只剩下了言暮与应日尧。静谧之间,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对方白皙秀丽的侧脸,小巧高挺的鼻子,抿着的樱桃小嘴,低垂的眸子上长而翘的睫毛微微眨动。
马瘟之事,随着将南边马场烧光,应就告一段落了,她会不会要回去了呢?
“世子,你说这幕后黑手,是呼衍普提,还是呼衍逑?”
言暮抬起疑惑不已的眸子,她觉得眼前的人,比自己更聪颖,他会知道的!
应日尧微微吁了一口气,离她要回去的日子,长着呢。
“呼衍逑。”
他对上小姑娘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从朱大成到马瘟之事,他从这奇怪的蛊虫,血盅都能猜得到,呼衍逑一定不是能小看的角色 ,他杀了他的手下大将丘林胡吉,他就毁了他的千匹良马,既然对方睚眦必报,那他就必须奉陪到底!
“呼衍逑……”言暮想起了文汐成亲那日,那丘林胡吉螳螂捕蝉之事,他难道是想要报复漠北军?
“庄暮。”忽然,一把低沉的嗓音将她的思绪勾回,言暮抬头惘然地看着唤自己的名字的应日尧,就算看了那么多遍,眼前人还是如此惊鸿。
“暗渡陈仓,乃兵家常事,无需多虑,十倍奉还即可!”
言暮听着对方的话,抿着的嘴不由得张在空中,日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镀在他的身上,好似能够安稳军心的降龙罗汉。
她坦然点了点头,而后又听到他那清冷的声音,但已不觉一丝疏离淡漠,只剩下安然与连她都察觉不了的,依赖。
“以后,直接站在我身边,无论在哪!”
漠北的夜来得早,送别了苍茫一瞬的黄昏,天边的弯月便如常挂起。言暮仔细地点亮着一盏盏油灯,将中军帐内二人的姣好俊秀的脸庞照亮。…
她跟在应日尧身边行军练兵,一整天下来一点儿歇息的间隙都没有,直比她在易水河畔日夜练剑还要累,但反观应日尧,依然精神抖擞,坐在书案间处理军务。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要跟他比的话,还差得远呢!不过,当个大英雄的护卫倒也不错!
思及至此,她便端起一杯茶行到对方身边。
看着密函的应日尧,眼底察觉到那道青白色的身影从远而近,俊逸清冷的眉眼都不禁氤氲出一丝柔和。
无声之间,茶杯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边,他随即放下手中的密函,抬头看着带着故作精神的小姑娘,说道:“庄姑娘,在帐外你是我的护卫,帐内你我二人无需多礼,去歇息吧。”
言暮抬了抬英眉,摇着头说道:“端一杯茶,点一盏灯,不过举手之劳, 我既来之,便不会闲之。”
眼前姑娘目光流露着明亮和温柔,倔强如她,温柔如她,是看不够的。
应日尧深邃的眸子流转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密函递给她,说道:“庞雨的信函,你也看看吧。”
听到许久不闻的名字,言暮先是错愕,随后接过信函细细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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