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五章 暗渡陈仓(1 / 1)庄一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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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漠戈壁之上,黄沙会将远方的一切都模糊,言暮遥看着远处的一片黄土,听说那里是去年那场战事最激烈的地方,呼衍普提率领十万匈奴兵,正面攻击,打算一举攻破漠北军的护栏,夺下漠北粮产最丰裕人口最多的墨城。

但,早就备战的宋望率领着不足八万的宋家军顽强抵抗,匈奴三万尸首满地,应日尧带着不足一万的英武卫深入敌军薄弱后方,直掏黄龙,折了对方二万后备,同时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数个营地。

当然,战役绝不是一方的损失,漠北军的多少战士尸骨被埋在这片黄土之中,除了他们的家人爱人友人,还有谁能记得呢?

她伸手抚顺了鬓间的发丝,对着苍茫无垠的天空苦笑了一下。从蜀地回来,她的心一直苦闷不已,苦苦追寻的灭门凶手一个接着一个,她以为手刃了唐华里就能得到解脱,但那一夜的“真相”又将她的前路迷乱,又好似回到原点那般。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答应文汐,千里迢迢来到漠北,这个与自己似乎一点儿干系都无之地,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心中的苦闷逐渐消失不见,今日站在黄沙漫漫之中,她才了解到自己的渺小。

她的那颗心渺小到只能顾及自己的苦痛,却看不见天下万民,活在内忧外患的大恒所有人的苦痛。

一双英眉将女子的稚气遮掩,一双深沉而明亮的眸子眺望远方,日出东方,黄沙尽头的朝阳比她之前看到的更要耀眼,第一道光照在她的身上,而后,照亮了整个大恒……

言暮从戈壁回到军营,正好撞上晨练,她瞥了一眼宋家军那群打着赤膊的将士们,小脸不禁一红,非礼勿视!

她转过头看向另一边井然有序的英武卫,站在看台之上,正在排兵的应日尧,一身军服穿在挺拔的身躯上,好不英姿蓬勃,饶是人高马大的宋望,也比不上他 身上散发的不容置否的威严。

她站在看台下的角落,许是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她自己硬要留下来的,还真不敢麻烦到对方了。

“世子!”

忽然,一位负责照看马匹的士兵匆忙跑来,应日尧闻声跳下看台,长身玉立,站在言暮不远处。

“何事?”

言暮盯着士兵额间豆大的汗水,心里思忖着,难道是马匹出了什么事了?

只听到他小声地对着应日尧说道:“南边马场出现了马瘟!”

言暮一听便皱起眉头,昨夜刚制止了一场疫病,今日就有马瘟?祸不单行,此话不假!

“让军医去检查。”应日尧目光深邃,声音低沉稳重,不愧是一军之帅。

言暮皱着眉头,直觉此事绝不简单,却没留意到那道深邃的目光已落在她的身上:“李拂,你随他一起去调查。”

她颇为惊喜地睁大的眸子,一瞬间那明亮的眼珠便洋溢着感激与坚定:…

“是,世子!”

其实她早就明白,倘若自己留在宋家军中,宋望绝不会放手让她去协助,所以她赌了一把,留在应日尧身边,看来,她赌赢了!

带头操练英武卫的武一,一身壮硕的腱子肉,好似要冲破着紧实的军服般,他昨夜便听闻有人拿着英一的令牌入营,今日一看,怎料是这么个小不点儿,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过既然世子都开口让他去探查,那就是信任那新来的小子了。

不过,他老是觉得自己见过这人……

南边马场是养着后勤驮马、驿马和一部分步兵马,更加精锐的骑兵马被分散养在东边和北边,方便出战时用。

一发现南边马场出现马瘟,应日尧便让人立马检查其它马场,幸好其它马场无出现此症。照看马匹的人名叫林驺,只见他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他信誓旦旦地发誓,三个马场的水源和粮草 都是一样的,他喂给马儿之前,自己也会尝一口,要是觉得味道有异,是绝对不会喂给马儿的。如此,便排除了病疫在进食上的根源。

鼻嘴被帕子盖住的言暮,站在马场外仔细地看着门口边的一架架马车,心中思忖着这些马都不是上战场的马匹,确实比其它马匹更常使用和走出军营。

她记得之前君必鸣跟她说过,带传染的疫病基本都要体液,譬如血和口涎才能传染出去,但林驺说过自己每日都会安排人查看马匹身上有无伤痕,倘若不是通过伤口感染,那极有可能是马匹在外时,进食了沾染上马瘟体液的粮草。

咿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满身是血的军医推开,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块黑如炭块,肿胀如水球那般的脾脏,一阵腥臭味霎时扑鼻而来,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对着言暮和林驺说道:

“放心,马瘟不传人。我方才检查了好些染病的马匹,靠近门口那几只是最严重的,每一只的脾脏都跟这个一样。”

就算隔着帕子,言暮都能闻到那奇臭无比的腐烂气息,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块,胃中疯狂滚动,直叫她将这几天的进食都要吐出来。

她强忍着胃中的酸甜,转过头向林驺问道:“门口那几匹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驺也与她一样,但饶是见过这种场面,还是镇静些,他直言答道:“就在昨日,押送那些刺客回来的。”

“什么!”言暮一听,双目睁大,昨夜那群刺客千方百计送死,原来目的不是为了传病于人,而是马?

她深深地闭上眸子,不断回忆着昨日所见,外庭上病恹恹的刺客,有些被杀了直接倒在地上,有些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鼻口流血。

豆大的汗水布满了言暮光洁的额头,她继续回想着,张其斌临行时押着他们上牢车,与她和文汐门前寒暄,一旁的马儿正低头吃着粮草,不 断滴着血的刺客,那满地的血,不经意间,落在了粮草之中。…

血,确实是从他们身上流出的!

但,马瘟不传人!

大帐之内,众人神色各异。

言暮将她的分析全数道出,在座皆是沉默不语,倒是换了一身干净的军医思忖了片刻,说道:“确实,我从未见过马瘟传人,但亦有无需传人的方法。”

众人闻言,皆看着那不算高大的军医张牧,听闻他先前是在墨城做仵作的,言暮知晓后一点儿也不惊讶,方才他端着血淋淋的脾肺那幕历历在目,如今想起还会隐隐作呕。

只见张牧不徐不疾地说道:

“以人为盅,先将人血放尽,将染毒之血灌入体内,用蛊虫驱人身而动,体毒能活十日。”

竟然是蛊!言暮皱了皱眉头,她在蜀地见过的玩意,没想到在远在北疆又再遇。

蓦然,汗水流淌过她的鬓角,直直滴落在地上,她睁开双眸,一阵寒意瞬间袭上全身,她猜不出其中缘由,但倘若他们面对的敌人能有如此精密的谋划,如此非常的手段,如此狠毒的心思。

那,就真的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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