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京郊佃户失火案,大理寺查证是工部沈大人私自圈地,为抢夺周员外的田产,故意派人深夜放火,结果导致周家的佃户死伤三十二人。但其实,这块地是我大哥王飞瑞看中的,沈成只是为了讨好我大哥,才逼迫那周员外,就连放火这主意也是我大哥出的。事发之后,我大哥以王家权势相逼,又给了沈成一笔钱,答应安置他的家人,他才没有供出我大哥。当时罪臣的大哥去大理寺威逼沈成时,罪臣就在当场,银子也是从我这里支出的,有账册记录。”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阵议论声,没想到去年这个震惊京城的案子,居然背后真正的主使是皇后娘娘的大哥。
“你这个不肖子孙,我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坑害家人的东西!你滚!以后王家没有你这个人!”刘老夫人刚好醒来,听到孙子这话,气的将手中的拐杖劈头盖脸的扔过去。
王飞盛没有躲,仍旧木着继续说道:“平丰十三年的青州刺史投湖自尽案,也不是那青州刺史因为嫖宿青楼楚馆,被人讨债上门颜面扫地而投湖自尽。而是因为,青州乃王家本族本地,刘刺史去青州上任不到三个月,就发现王家在当地作威作福,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所以搜集证据,打算写折子弹劾家父,被王家发现,父亲不仅让青州当地的官员百般为难刘刺史,还派人买通那些青楼女子故意败坏刘刺史的名声,羞辱于他,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刘刺史并不为所动,依旧要上奏弹劾,父亲就书信一封,让王家人把刘刺史处理掉,事后又捏造证据,买通仵作,遮掩了过去。罪臣父亲的书信就在证物当中。”
“平丰十二年胶州赈灾款侵吞案,那年胶州大旱,朝廷派巡使张大人去发放赈灾粮和赈灾款,罪臣受命押送。二百万两白银和三十万担粮食,父亲和皇后娘娘令罪臣联合巡使张高远,扣下一百万两,三十万担赈灾粮,扣了十五万,其余的参了沙子和糠皮,交给胶州刺史,胶州刺史自己又贪了两成,将剩余的发给地方官,官员层层盘剥,最后到了百姓手里不剩什么了,只有胶州徽县的县令许济没有贪,他想上报朝廷,可他告到了张高远面前,为了不让他传递消息,罪臣将他看管起来,可胶州百姓因为发放的钱粮太少,饥饿难忍发动了暴乱,罪臣带兵镇压,后来事情实在压不住了,朝廷发现了赈灾钱粮被贪,下旨查办,罪臣和张大人,还有当地官员联合将罪名都推到的许济的头上,然后为了做出畏罪上吊的假象,罪臣将他打晕后吊在了房梁上,事后虽然仍旧查出了一些官员,但是有大殿下的运作,罪臣和张大人并未被查出。”
王飞盛连着又说出了两个案子,朝堂上,从一开始的议论纷纷到后来安静无声,王家大部分人已经软倒在地。
青州刺史刘疏过去曾在在京城任过职,和他们是同僚,因为为官清廉,颇有名声,所以才调任青州,做一方大员,谁知道任职三个月,就传来他狎妓欠账,当街被妓女追讨,以至于颜面尽失投湖自尽的消息,当时有人质疑,但是青州确将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提交刑部,所以后来也无人再提。
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的,刘疏一生为官清正,不仅因此被人害死,死后还背了这样的名声,要不是镇抚司这次查出来,岂不是就这样被史官盖棺定论?
还有那许济,为民请命,以为找到了巡查御史可以揭发上司贪墨,没想到是进了贼窝,被人活活吊死,可恨那张高远如今还安安生生的在江南做刺史,简直荒唐,好在今日王家被查,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好,好,好一个王家,朕的好皇后,好儿子,好岳父。”宸枫止冷笑连连,连着说了几个好字,却压得殿上的群臣喘不过气来,他们知道,这位陛下是真的怒了。
谁也没想到这几桩案子背后的真相远比当初的查到的惨烈数倍。饶是他们淫浸官场多年见惯了官场龌龊,也觉得头皮发麻,难以置信。
这王家真是无法无天。
林傅成叹了口气,这次,镇抚司是压不住了。
“你这是胡说!你们镇抚司不知道给我孙儿灌了什么药,才让他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我门王家。”刘老夫人听到最后已经歇斯底里了,状若疯妇的嘶喊起来。
“刘老夫人,今日本缇骑就让你心服口服。”萧泠曦转身奏请:“陛下,微臣带来的这十几人即是人证又是苦主,可否听他们一言。”
“准。”
“你们不是有冤要诉吗?上面坐着的是我朝凤国的皇帝陛下,现在有什么冤情就说吧,皇上会为你们做主的。”萧泠曦对着王飞盛身后瑟缩抹泪的十几人说道。
“陛下!民妇有天大的冤情要诉,求陛下做主。”一个三十多岁的夫人首先跪倒在地。
“你有何冤?”宸枫止强忍住心中几欲杀人的怒火问道。
“民妇乃京城人士,是周景鹏的原配夫人,去年京郊失火烧死佃户的就是我们家,失火第二日,民妇的相公就被抓入大牢判了斩刑,家里的田产全部被人抢夺,后来民妇暗中打听才知道这些田产已经全部被划到了王大人的名下,民妇手中就是镇抚司慕大人找到的京城田产登记记录,上面清楚的写了我家的几块田产现在都是王大人名下的,他们王家为夺田产陷害杀害我夫君,证据确着,求陛下做主啊!”
“陛下,民女也有冤情,民女状告王家家主王鞍陷害溺死我姐夫青州刺史刘疏。民女姐姐本就体弱,姐夫被人害死以后,姐姐状告无门,气病交加,没几日就去了,如今只留下这个小儿子,陛下你要为我姐姐姐夫申冤呐。”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布衣女子牵着一个七岁的男孩也跪倒在地。
“皇帝陛下,我们是胶州的徽县的百姓,前来为许县令喊冤。许县令并无妻室,家中只有八旬老母,许县令被奸人所害后,可怜那老夫人受了刺激,整日疯癫,前几日这位小大人派人来徽县,问谁愿意为许县令作人证,俺们都愿意来,皇上,那许县令真是个大好官,从来没贪污过一分钱,他是冤枉的呀。”剩下几人也连忙跪下。
宸枫止看着跪倒在地的十几人,这是他的百姓,这是他的子民,然后目光一一扫过林傅成等人,这些人全都低着头,无人应声。
“陛下,微臣带了这些人的户籍和身份文牒,若有任何人怀疑,都可以让户部核查他们的身份,此外,殿外还有此案相关的其他证人证物,陛下均可查问阅览。”萧泠曦出言打破沉默,她今天是一定要锤死王家的。
“王鞍真是狗胆包天!你们王家就不怕被朕诛九族吗?!”宸枫止压了半天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王家的人早就吓得魂儿都没了。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一个四品官员抖着出来拱手奏请。
“你还有何事?!”宸枫止额头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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