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闻言只一味笑着,不敢主动开口,生怕老头子使诈。
只见老头子一磕烟袋锅子,又闲闲开了口,“成日家哪来什么真正的要紧事?不过是告诉你些主张,省的到时候碰钉子。”
他说及此顿了一顿,微沉吟着道,“那白家,闹的沸沸扬扬一事,你可听说了?”
十三闻言把心放回肚子,见老头子紧盯着他,他赶紧回话,“倒是没有是不是端阳节礼之事?”他怕自己又被强派跑腿一职,故而说的犹犹豫豫。
老头子似未看到他面上的为难之色,只一摆手,“先别管那节礼不节礼,今年横竖是不用去他家走这一遭儿了。”他顿了顿,又盯了十三两眼,似要分辨出什么似的,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你一点儿风声没听见?”
十三见老头子难得把个话头儿掂来倒去地来回说,不由心里纳闷。最近他一心一意忙的脚不沾地,都是关于重整旗鼓之事,哪里还能把别个事放进眼里听进耳中?
尤其那白家,他历来不甚在意,近几年都能算的上躲了,只有白择例外而己。
此时被老头子一提,十三倒忽然想起,白择这小子倒确实是挺久没来登门烦自己了
正暗自忖度,只听老头子“咳”了一声兀自开了口,“说来也是一宗稀奇古怪事”
原来白家自上次办完寿宴后,那白鹭就不知何故忽然中了脏,请医问药打卦烧香,连外国教会的红手绢都顶了,就是丝毫不济事。
白府全家上下鸡飞狗跳,内里闹成一团,对外牢牢封死了风声。
后来白仰雄进京都城述职回来后亦一病不起,一时间新病旧疾更是乱上加乱。
遮羞纸终于包不住两股大火,一股脑烧了个透亮。
消息不径而走,继而于今昨两天走马灯似的传开了。此时对市长白家这接连一桩一件的异闻,城中人十停人已知晓了九停。
人皆言,听说市长白仰雄的爱女年纪轻轻,却不知何故突发了不治之症,市长大人一夜间须鬓皆白,痛心失意,发了狂疾。又是延医用药,又是中西都找遍了。
白家为一对病疾缠身的父女喧腾的乌烟瘴气。请医问神,算命打卦,直闹了个死去活来。
市长夫人“矮面缸”不得不强撑着一人应承,累的人仰马翻,捶胸顿足,直叹命运不济,几欲寻死。
无人之处“矮面缸”才敢收了面上悲戚,一面清点礼单一面咬牙埋怨白仰雄。她本来是自己想先装病倒,未想却被白仰雄抢了先,她无奈之下也只能站出来应承。
一家不能一下子躺倒一片,总得有人收礼不是?
却说到后来,市长夫人“矮面缸”与市长公子终日哭涕不止,不能接应外客,一概辞了,只收慰问礼金,不见外人。
那白仰雄得病之事还犹可,市长千金得鬼病,更是让平民百姓得了新鲜趣闻,都当成一桩罕事争相传告。
十三默然闻听老头子的一番话不由心下微沉,未想云城沸腾如开水,自己因心中专于己事却没留意到动静,只是白择前几天还在电话里一切如常,直要人送几盒子点心过去呢。
而且若说白鹭是从白仰雄寿宴那日得的鬼病,亦颇为蹊跷。
十三理了理头绪,忽然想起那日小妖女被白鹭请去,自己去寻她时,却见她拎出个大兔子
那兔子甚异且后来自己可是亲耳听到那兔子口吐人言难不成,是那兔子把白鹭吓破了胆?
只是这兔子精又缘何会出现在白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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