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贺其施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左沐昔中了蛊毒,她着急忙慌,为他寻找解药,满眼焦灼。
画面一转,她又看见槐坡镇所有的民众全部呕血身亡,场面可怖。
下一瞬又看见白须道人冷冽一笑,拂尘一扬,所有的宫人疯了一般,互相拼杀,满地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一声炸雷响彻天际,贺其施从床榻上惊坐起来,下意识摸了下额际,全是汗渍。
手一探,旁边的枕上一片冰凉,左沐昔不知何时又起身去忙了。
槐坡镇的案子一日不破,民众一日没有醒来,左沐昔便睡不安稳。
此时的屋外风雨大作,一道闪电映得屋里忽明忽暗,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屋外的芭蕉叶啪啪直响。
自从赵廷啸送来了雨季所用的物料,这样的雨夜断断续续持续了好几天。
贺其施一时没有了睡意,下意识将左沐昔的枕头抱在了怀里,听着屋外的雨声发呆。
屋后突然一声闷响,贺其施倏地坐起了身子,侧耳细听,隐隐传来呼救声和脚步声。
戈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贺小姐,后舍被倒下的树压塌了,一个下人受了点轻伤!”
贺其施叮嘱他万事小心,戈河回了一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贺其施不由得担心临时搭建的医棚,这么大的夜雨,雨棚能否承受得了?
还有左沐昔,他可有淋雨?
她越想越急,索性起身,穿了衣裳,披了蓑衣,向医棚赶去。
果不其然,等她赶到的时候,不少侍卫正冒雨修补医棚,个个变成了落汤鸡。
贺其施急急进了医棚,便看见王德正、齐叟他们正在挪患者的床榻,忙乱不堪。
贺其施将手里的蓑衣一扔,也加入了其中。
一通忙完,众人累得满头大汗,贺其施直起腰身,揩了一把前额,满手的水渍,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下意识搜寻左沐昔的身影。
她寻了一遍,无果,叫住了一个侍卫,询问左沐昔的去向。
那侍卫躬身一礼,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帐,“左大人刚刚进了江大人的屋子。”
贺其施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大帐里灯火通明。
看见他安好,她心里落到了实处,心里牵挂着万顺,又捡起地上的蓑衣,朝医棚外行去。
万顺的屋子安排在齐叟的旁边,为了方便照顾他。
贺其施踩着半膝深的泥水,摸着黑,一脚深,一脚浅,向几十丈外的屋子行去。
临到门口,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她心里大惊,下意识停下了步子。
只见一道身影清晰地映在屋里的窗口,那个子,应该和左沐昔不相上下,贺其施下意识就要转身去喊人。
那黑影瞬间向右侧挪去,贺其施心头一滞,右侧便是万顺的床榻。
她右手下意识摸到了腰上的短刀,硬着头皮推开了屋门。
站在门口,她一边脱身上的蓑衣,一边嘟囔这鬼天气。
眸子扫了一眼床榻的方向,平静地闲话道:
“万顺,今儿有没有好点?放心,齐老一定会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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