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庄头和老夏头心头猛跳,欢喜得连连搓手,“是!姑娘!我们一定尽心尽力,让百芳园成为第一花园!”
史秸看向其他羡慕不已的贫民佃农,“以后分出管事,专职打理玫瑰苑,梅苑、菊苑、茉莉苑、兰苑……还有后续产业,管鲜花儿的、管香料的、制作香水的,还有跑腿儿联络买卖的。总之提供的职位多着,有能者居之。只是得看你们努力不努力,能不能将百芳园发扬光大!反正各位要是尽心竭力,把百芳园当成自家产业打理,未来就总有你们的回报。”
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草料喂得足,想安心做成大事,就一定要有信心百倍的动员。
这些话众人听得是热血沸腾,像打了鸡血一般拍着胸脯异口同声地下保证,今年一定要让百芳园百花齐放,未来要打造成天下第一花园!
不光下面的人高兴,连史秋这个即将出嫁的在室女也很高兴。娘家蒸蒸日上,未来才有奔头,以后她在婆家行事就会更有底气。
只史秾闷闷不乐地,“大姐,方才那妇人为何专挑着我说事?明明你们都比我大,要论亲事也得从你们起头啊,还轮不着我这个老幺呀!”怕被误会,还解释道,“我不是说她们该针对你们不该针对我,而是依照常理来说,怎么也不该挑我呀。难道我年纪小,瞧着好欺负吗?”
史秋摸摸史秾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利字,而不是看常理如何。
史秸抽空扫了史秾一眼,一针见血道:“人家不是瞧你年纪小,而是看中你守灶女儿的身份了!你想想,等我们都嫁出去,家里的一切不都归你了?如今爷爷起复,大伯升迁在望,父亲在书院教书,我们家又买了一大片山,眼看越来越好,平民百姓见了能不眼红?眼目前都能继承我们家的大宅院和上百亩土地,更何况未来?长幼有序,以前人家见大的没有定下,就按下这个不提。现下嘛,财帛权势动人心,哪忍得住不躁动?不顾脸面绕开父母直问到面上又算什么,小场面而已,说不准以后还要施个美男计啥的,不堪的才冒个头!今儿这出不过是个开端,以后牛鬼蛇神好多着呢!你呀,其实才是我们家最不愁嫁的那个姑娘!”
史秾气得咬牙,“真是些不要脸的!我这辈子宁愿当老姑娘,也不要那样坏人家的!”
史秸也忍不住叹气了,心道,那样坏人家的不要,这样好人家的人恐怕又不干了。这年头,好人家的儿子怎么可能入赘做上门女婿。这个小妹妹的婚事,其实比她们几个大的更难为。
四月初四,宜嫁娶。
史二爷家这日举办妆奁庆典,大肆宴请宾客。外院设了席面招待父老乡亲,内院隔了男女席接待达官贵人。
史家打赢了官司,史老太爷升任了考官,前几日史师爷还拿到了邻县县令的任书,好消息接踵而至,如此蒸蒸日上可不得宾客如云。
大黄从第一个生人上门开始就嘶吼跳跃着不嫌累,女主人嫌它过于兴奋,示警声成噪音,便迁它去柴房歇着。
烧火丫头逗它叫了几歇,犬吠声引来一群小娃娃,来回开关门做投掷状让它继续门口风采,权作庆贺主人大喜的乐声。
史秸安排了景观布置,见姐妹们应酬着客人,得闲便抓了根棒子骨教小孩儿喂狗。
宴席办得热闹,引得众人纷纷羡慕。
外院那起嘴上没把门的道,“王裁缝好运道,换得今时这天大好事怎落在他家!?大姑娘人品才貌家世样样拿得出手,可惜生不逢时。迟上个把月,也不会好白菜叫猪拱了!”
“可不是!你们看里头,官大人官太太济济一堂,咱们隆县谁家有这么大脸面!这些人莫说平时见不着,便是见了也得跪地磕头连个脸都不敢看的。现在我们却能和人家一同吃席,真是沾了史家的光!”深深地闻了一口,“里头射出来的官气闻着都香,也不知闻了来我们会不会也鱼跃龙门。”
“是官气香么?是花香吧!这么多小雏菊围着,能不香吗!史家姑娘太能管事了。当时买那荒山谁不说一句女孩儿胡闹,史二老爷太惯孩子。银子扔水里响声儿都没有,倒惹来一身骚。如今呢,瞧瞧人家干的这份事业,真是有模有样的了!”
“雏菊常见,凑在一起一簇一簇的倒好看。里头几盆金灿紫绚的花儿好像从来没见过,不知是什么花!”
“花儿有什么好看,肉好吃酒好喝就行!来来来,为史大姑奶奶,我们干一杯!”
史秸逗得那大黄不叫了,走出来接史秄史秿的班,对围观的夫人太太小姐们笑道,“这郁金香、紫罗兰是远洋来的种子,统共就培育了这几株,珍贵非常。不是我大姐的好日子,可舍不得拿出来观赏。”
郁金香金黄圆润的花朵绚烂华贵,芳香扑面而来,阳光明媚下,使本来就黄得耀眼的颜色更加光彩夺目。淡紫色的紫罗兰花像下凡的仙女,神秘而优雅。阳光穿过,只见它色彩娇艳透光,仿佛是发光体而熠熠生辉。
大家看得入迷,听得史秸介绍说“还有清热解毒,美白祛斑,润泽皮肤,润喉清口臭调节呼吸喘症之功效”,目光中就更加流露出狂热之态。
“四姑娘,你家的花儿多少钱可卖?”
等的就是这句话儿!
史秸笑道:“百芳园拢共就活得几株花儿,若不是为我大姐的婚事增添色彩,断断不舍得拿出来摆的。诸位若是想赏花,不妨去百芳园一游,那边茉莉花开了,玫瑰花也冒骨朵儿啦!”
“茉莉玫瑰好是好,可不若郁金香紫罗兰堪称二绝。四姑娘你开个价,就是那稀世兰花我家也有,只是不若这黄紫二花只此一家。过几天我家也有喜事,如果能拿出这稀罕花来,怎么不会让宾客喜欢!我看你这里也有二十几盆,不若匀两盆给我?只要你开个价,我不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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