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空云师太细细地摸过手帕上的一花一木,笑道:“芜儿这手可真巧,娘亲很喜欢。”
“娘亲喜欢就好。”许芜今年已经十六,可在娘亲身边,她却觉得自己突然变小了一般。
她以前性子比现在活泼得多,还曾跟着安容去树上掏过鸟蛋,但后来又悄悄放了回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记得自己当年也就四岁大点,而安容长她四岁,安定长她六岁,她的表妹许琼才刚满三岁。
他们一同在娘亲身边读书。
原本安定和安容是祖父的学生,但因祖父病重,舅舅又才学不高,最后商量过后,只得由娘亲来教他们。
而她在记事时,就是受爹和娘亲教导,但因为爹公事忙,只能偶尔有空时,才会抱她到书房,识字画画。
所以平时都是娘亲在教导,她是两岁时才知道,她还有个表妹。
当年娘亲抱着她回许家,参加祖父的五十岁大寿,舅舅却突地领着一个女子进来,那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
她看到祖父气狠狠地甩了舅舅一巴掌,舅舅和那女子都跪在祖母面前求情。
娘要求情时,被爹拦下。
原来舅舅几天前找过爹,说让一个青楼女子生了他的女儿,想让爹在祖父五十大寿时求求情。
爹劝舅舅还是等过了祖父五十大寿,再私底下说,可舅舅不肯,一味地认定只有把这事闹开了,像祖父这么好面子的人,才会应下这件事。
许家是陵安四大乡绅之首,在陵安是名门望族,不仅有田产还有房产,虽不是经商之家,但光靠收租得来的钱,就能让一大家子人不仅吃穿不愁,就算再往后十年二十年没有进项,也不可能挨饿。
而祖父五十大寿,办得场面很大,一桌席的标准都是二十两银子,共设了五十桌,一桌能坐下十到十五人,当时桌子都直接从许家摆到了街上,虽然五十桌没有全坐满,但少说也来了五百多人。
后来,祖父的确如舅舅所想,留下舅舅带来的女子做儿媳妇,但也被舅舅气出病来,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就去了。
而那女子便是如今的许夫人,她当年带来的女儿便成了许芜的表妹许琼。
许芜起先对许琼是不大喜欢的,不是因为她娘亲的出身,而是许琼总是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她,不管她是刚拿了一块糕点还没放进嘴里,或者是娘亲刚给她买了件新衣裳,正抱着要去换时。
许琼是在许芜三岁时,便被许夫人领着进了县衙的后院,许夫人跪在台阶上,哀求着娘亲收她女儿做学生,教她识字画画。
因许夫人自觉自己身份低下,怕教坏了自己的女儿。
娘亲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下来,结果爹那日回府,第一次在娘亲面前摆了脸色。
爹觉得祖父的事,舅舅跟舅母要付一半的责任,娘亲不应该对他们心软。
可娘亲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到最后,爹还是妥协了。
就这样,许琼成了娘亲第四个学生,第一个是她,第二第三个便是一年前,祖父病重时被送来的安定和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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