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满身沾满红色颜料的范小旗,颤声问道:“死,死了?”
没人回答他,每个人都在努力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小皇子死了,陛下会如何震怒,始作俑者的孟贵妃会是如何反应,孟家人会是什么下场,朝局将会怎样震荡……
以及,刚成立的靖安司,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李仲林看向白大人,沉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确认,绣衣卫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消息,以及,他们的态度是什么?”
白大人眼神发直,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好!本王来安排。”
人群分开,露出景王爷惊怒交加的面容。
……
一队黑衣骑士护着宽大的豪华马车,风驰电掣在内城官道上。
见多识广的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仍有少数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景王府的马车,靖安司的官差,莫非出什么大事了……”
车厢内,气氛沉闷压抑。
景王、白大人、李景年,以及新任小旗李仲林,默然对坐。
“……属实吗?”李景年打破了沉默,语气艰涩。
李仲林沉重地点头:“我做了四轮筛选,剔出最可能知情和最软弱的下人,一面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一面用各种看似与案情无关的细节问题旁敲侧击。通过多名下人的证词,从不同细节处互相印证,可以确认他们没有说话。”
“有没有可能,是贺府下人串供……”李父还没说完,便自嘲摇头。
谋害皇族,株连九族,贺府下人一个也活不了,疯子才会串这样的供词……
白大人恨声道:“贺铭那混蛋,他居然还敢举报,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李景年揉着太阳穴,喃喃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等着东窗事发,还不如死中求生,先将自己从‘谋害皇子的同谋’中摘出来,只要没有查出真相,弄丢了皇子,顶多死他一人,可以保全家族。”
他看向李仲林,眼神复杂。
我儿,你这是捅出了通天惊雷……前几位皇子死后,宫里宫外都要清洗一遍。这次,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景王面无表情,藏在袖子的双拳紧握,指甲掐入肉中。
小皇子一死,皇族的嫡系血脉式微,除了太子,宣和帝的其他皇子,已经无一幸免。
皇后,后族……呵!
景王的目光从白大人身上扫过,暗自叹了口气。
他看向李仲林,转移话题道:“你弄的那些布置,到底是何用意?为何本王觉得,比靖安司现在的刑罚更加有效?”
白大人和李景年的目光立刻集中到李仲林脸上。
车厢外,随行的官差们悄悄竖起耳朵,开启入品武者的敏锐听力。
“呃,主要是用到了心理学和零和博弈的理论……”
见众人一脸茫然,李仲林斟酌着用词,试图用浅显易懂的方式来解释:“人的心理,其实是种很脆弱的东西。”
“很多表面上不怕死的人,如果让他们反复在死亡面前做出选择,心理防线会不断被削弱,直到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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