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让追花将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就附近找一处隐蔽的山石躲着,让追花和烟萝等人调息疗伤。
看着四周又恢复寂静的山谷,烟萝疑惑问:“贺念背后的主子一击不成,必定留有后手,我们滞留在此,是否不妥?”
阿衡忙活了一日,有些困倦,裹紧了身上的大氅,闭目养神,声音里透着丝疲惫:“若你是第二批来刺杀的人,到此处看不到人你会怎么做?”
“那些人定是趁机跑了,得朝着他们的目的地追……”
阿衡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且如今你们几个都受了伤,温誉又下落不明,不宜与他们硬抗。”
烟萝有些着急:“可咱们这般耗着也不是办法,叶洵那头……”
阿衡摆了摆手:“等温誉回来再说罢!”
其实阿衡是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贺念的主子明显知道自己是公主还这般放肆堵拦,其身份定然也不简单,至少能与自己抗衡。
如今这天下,能与自己抗衡的人虽不多,要从其中抽丝剥茧找出这人也并非易事,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几人添了衣物盘膝而坐,调息一盏茶的功夫顿觉顺畅不少,唯独苦了贺念!
许是为了尽显自己的风度翩翩,他来时穿得衣物不多,再加上为了给他身上的几个窟窿止血,追花又撕烂了他一件袍子!风一吹便冷得打哆嗦!
可这几个女人也是心大的,哪有抓了俘虏又不闻不问让其自生自灭的,好歹也得威逼利诱套话什么的。
眼看着大半个时辰过去,贺念脑子里连阿衡他们怎么问,自己怎么巧妙回答的情形都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可这几个女人依旧在闭目养神……
贺念冻得嘴唇发紫,满头的黑发也渐渐因为寒冷冻出了冰霜,他身上的伤口止了血,可四肢冻得僵硬,唯独一颗脑袋还能活动自如,于是他使劲摇晃着脑袋表达自己作为个俘虏被当成空气的不满。
阿衡摘了他口中塞的破布问:“贺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嘴里没了恼人的破布,贺念一开口急道:“我招我什么都招!我主子是越国人,身份不知道,说的是越国话,他让我把你带到前头的村口。我只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他一概不知……!”
阿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又没问!”
贺念:……不闻不问抓人干嘛!
阿衡轻笑:“抓你不过是顺手抓着玩儿!”
贺念:“……我……我一点都不好玩!”
阿衡手里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把匕首,在贺念的胳臂上比划:“嗯,这样不好玩儿,要把你做成人棍才好玩!”
说着还当真在贺念的肩膀处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还虚心问追花:“追花,你过来看看,做人棍可是从这处下刀?”
追花走过来,认真看了一下,用剑在之前阿衡划的口子旁边又划了一道血口子:“殿下您看,要从这处砍下胳膊,这人棍做得才好玩!”
贺念吓得肝胆欲裂,就见对面的烟萝慢悠悠地走过来,拿过阿衡手上的匕首,轻哼:“你们怎的做人棍要从肩膀处下刀?应该从胳膊肘这里砍,砍个树人!”她还边说边比划着在贺念胳膊肘处划一道血口子!
贺念直接就哭了,再让这几个娘们划来划去,这比凌迟还要惊悚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哽咽:“三位姑奶奶,三位好姐姐观世音菩萨,小的一点都不好玩,做成人棍也不好玩。”
人道长得越美的女人就越是蛇蝎心肠,这话一点都不假。
阿衡轻笑:“你不好玩要你何用?”
“小的有用!小的有用!”贺念就差没跪下求饶了:“小的主子是盛都宫中之人,至于是谁小的还真不知道,他每次见我们都戴着面具!”
“戴着面具又如何得知道他是宫中人?”阿衡问!
贺念忍着痛道:“干我们这行,拿钱替人消灾,虽然道上的规矩是不问雇主姓名只看银两,可为了以防万一,总会暗地里琢磨雇主身份。
那人身形伟岸戴着面具,看不出面容,声音怕也是变过的,可我们有个人叫闻达,他有项异能就是闻着人的体味便能识出这人。
有一次闻达接了个宫中的生意,雇主让他装做太监混入宫中,他在一次宫中的饮宴中识别出这人,因为他是太监,不能凑太近去一个个去细探,可总逃不过是那些妃嫔公主皇子和王爷的。”
阿衡点了点头算是信了他的话,不管这人是谁,是不是宫中人,总离不开祸起萧墙这事了,如今外忧未解内患却接二连三,着实令人头疼!
烟萝纤纤玉指拍了拍贺念的脸,轻笑:“就这点事儿还说自己有用?”
被她这么一拍,贺念打了个哆嗦,福至心灵继续道:“这次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到村口的一座破屋内,至于去了要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余下的有另一波人或者是主子自己接手!就我所知的,至少有三波人来管这事儿……至于是谁我真不知道!”
阿衡疑惑问:“你叫那人主子,看来他不仅仅是你们的雇主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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