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闹久了就也没意思了,一看便知这新上任的妖帝是个懂得左右逢源的,上头那些尊位席上的谁他都能攀上几句话,还不得罪人,显然也是打着与几界重修旧好的想法。
那些人自也是都不说破,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那岁浮作的孽导致生灵涂炭,大战之后妖界也受了重创,现如今倒也算是新生了,该提防着的继续提防着,该有的往来却也是不能少的,是以也都愿意回那妖帝的话。
角落里的梵芩越看越没意思,干脆离了席去外头逛逛,在她走后旁边的岑昱也跟着离了席,倒是一副缠定梵芩的样子了。
那位置不起眼,自也没什么人注意,不过多久这宴也就散了,几界来使都三三两两离了主殿,或是回界或是被妖帝亲自领着去逛着妖界之景。
早知会有人跟着自己,梵芩出了殿便又敛去了气息,躲一时半会儿也是好的,借着这妖界的气息,说不定还能多躲一会儿。
倒也没要小妖领路,梵芩就自己闲逛着,看见了一处景色颇好的小林子便停了步,向里头的亭子走去,却是在到得亭子外头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人,还是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能将白衣穿的如此超尘脱俗,梵芩觉得除了惜禾与岑昱,就只有这人了。
亭中之人也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便转眼瞧去,正巧对上了梵芩欣赏的目光,一时之间竟是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之下又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不想亭中已经有了人,我倒是来得晚了。”梵芩嘴上说着,脚步却未停的入了亭,看着石桌上摆着的酒壶,又问道:“我可能讨一杯酒?”
但面前站着的人还是在愣神,梵芩也不再管他,将自己手中的小兔妖塞入了习昉的怀中,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嘀咕道:“我曾立下一言说要喝遍六界之酒,倒是还未曾喝过仙界的酒。”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
待酒的余味散去,梵芩看着手中酒杯喃喃:“还不错。”
见那站着的人还是不动,梵芩抬眸幽幽的道:“我未曾听说过这仙界新任帝主是个不会说话的……”
“你是妖界中人?”习昉终于开了口,却是不确定般的问。
之前在那宴上他见着琅月已是觉得自己花了眼,可现下自己眼前竟然出现了心下那个念念不忘的女子,虽然那双眼眸不同,但他知道那就是她,可是却不知道她又是这六界中哪一界的,而且她身上也无任何可以辨识的气息……习昉这才问出了这样傻瓜般的话。
闻言梵芩一声轻笑:“历来只有神仙两界才可以自如去人界历劫,难不成这妖界也能堂而皇之入我神界的缘生台了?”
这话入耳习昉又是楞了片刻,这已经表明了她是神界中人,和仙界倒是……颇为密切!思及此习昉自历劫回来便沉寂下来的心有些雀跃,不禁颔首言道:“姑娘原是神界中人,倒是习昉失礼了。”
“本尊年岁不知几何,你这声姑娘我可担不起。”梵芩眼中笑意愈发明显,之前未曾发现这习昉还有如此邻家少年的一面,倒是让她生出了些许对后辈的调笑之意。
这天下间敢说自己年岁不知几何的除了神魔两界帝主就再无人,习昉面色僵了片刻,只一瞬便猜到了梵芩的身份,眼中竟是不可思议之色,刚刚自心底涌上来的雀跃尽数退去,人也是连忙行下大礼。
“小仙不知尊驾身份,方才多有不到之处还望尊驾恕罪!”
方才自看见梵芩,习昉心中就已悄悄下了决心,无论她归属这六界何处,他也要去将人界那场遗憾去弥补一番的,可现下……他怕是有心无力了,初代神祖又岂是他这个不过将将几万岁连神劫都还未渡的小仙所能肖想的。
“起来吧,方才不说就好了,现下你也跟那些人一样了,”梵芩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站起来自习昉怀中将小兔妖抱了回来,又道:“你仙格纯净,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渡神劫了,莫耽误修行,也早日寻一寻你们仙界的下任帝主吧。”
也是看着习昉曾与她有凡世之缘,但凡换做那阙岩老头来她都不见得会去提点这个话,对习昉她最多的还是对后辈的勉励居多,之前与岑昱那番话也是与之作对的,她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去误了一个那么好的苗子,假以时日她指不定还要对他委以重任,可别让他耽搁在仙界了!
而习昉自也是知晓能得梵芩提点是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当即又是一揖:“多谢尊驾提点,小仙自当勤勉于修行!”
梵芩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却是心道一句有些人真是念叨不得,她脑中才过过一次那人身影,这会儿人就寻到跟前来了,梵芩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修为是不是下降了,这才多久就被寻着了……
“你倒是言出必行!”岑昱自亭外走进来,看了一眼习昉后转而看着梵芩,语气竟然难得的带了一丝微怒。
亭中气氛微妙,习昉自也瞧见了岑昱,不过他在凡世时未曾见过岑昱,但此刻却也是明白了些什么,毕竟他今日可听冥王老头说了不少这神魔两界帝主的事,心中又道一句自己来的又何止是晚了一星半点儿。
“尊驾尊安。”习昉规规矩矩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可下一刻却有千层威压向他袭来,不过片刻却又消散无形仿若只是错觉,接着就听女子淡声响起。
“欺我神界下属,这就是魔帝本事?”
虽是不在意般的语气,却让亭中两个男子都变了脸色,玄衣男子目中已是漫上了一层寒意,白衣男子眼中诧异过后却是惶恐。
“你当真如此无情?”岑昱眼中含了不解,始终想不通为何事态会发展成现在这般。
梵芩淡淡笑道:“谁与你说过本尊有过情?”说罢也不再管这亭中的两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亭子消失不见,这一天天的一刻不得消停,也不知她还要躲到何时!
她却也是不知道,若是真无情,又何须躲?目中自也不会有那人一丝身影,又是骗了自己一次罢了。
亭中的岑昱面色沉沉,随后也不再多看一眼一旁杵着的习昉甩袖离去,自是又去追那个可劲儿躲的人了。
习昉连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今日实在是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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