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情是这世间最难解之物,缠缠绕绕让人心烦让人心伤,可是却也是最好解之物,若是都认定不变,自是没有那些缠绕琐碎。
在这凡世,夕雾花有一往情深之意,沐沁的这片花海,也确实是岑昱种下的,还加持了术法保其生生不败,倒使这片花海成了世人口中的神迹。
魔界的御末宫外同样有夕雾花海,却是没有凡世的这一片花海多,梵芩去替岑昱疗伤那几日都会在那窗前驻足片刻,她也忘记了那时自己在想些什么,可看着眼前的这片相似的花海,她想起来了。
那时她在想,沐沁的花海是不是也那么好看……
也不知在这片花海之前站了多久,眼前已经从白天到了黑夜,月儿也已经上了中天,有人去点将那一盏盏的灯点亮,一条蜿蜒着的微光小路出现在了梵芩的眼前。
梵芩伸手折了一枝夕雾,正欲离去时,就见自路的那边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由暗及明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
是岑昱。
于微光之中两两相望,那人看她的眼神太过柔情,梵芩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找见,就干脆现了身形。
“你比我想象中来的稍微晚了些。”梵芩别开眼神,右手拿着那枝夕雾在逗弄怀中的小兔妖。
“心血之力已散,那玉你也未带在身上,是费了些功夫。”岑昱也看向梵芩怀中的小兔妖,说的毫不在意,其实若不是因为还有那情誓,要寻将气息尽数敛去的她怕是还得多费些心思。
“那玉被琅月葬入了衣冠冢,你若不嫌弃就自己去取吧,我就不陪了。”梵芩抬眸一笑,说完就转身消失在了岑昱的眼前。
鼻息间除了身旁夕雾的花香,还有女子身上淡淡的莘涟花香,岑昱却只闻得那莘涟香。
这次梵芩倒是未曾掩去气息,岑昱闭眸片刻,便也消失在了这片花海中,两人终还算是来过了……
梵芩回了神界,到曦昑殿门前就见靳释立在那,还不时往门内瞧一眼,不由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道:“在看什么?”
“看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靳释皱着眉头又将头往门里头伸了一点,一边嘀嘀咕咕:“也没听着动静啊,该不会是去别处打了吧……”
话还没说完,靳释瞬间僵在了原地,眨了眨眼有些惊惧之色,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极快的行礼认错:“帝主恕罪!”
“忙去吧。”
耳中传来轻轻浅浅的声音,靳释呼了一口气,正欲离开,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接着道:“妖界昨日递了请帖来,说是新帝即位,帝主可要去看看?”他可记得这是个爱热闹的主儿,说不定就去了呢,不然到时候怪责他没讲就不好了。
听得此事梵芩也来了兴趣,她还未曾去过妖界,去看看好似也可以,何况妖界气息繁杂得很,还可以顺便躲躲那人。
“请帖给我。”
靳释双手奉上了请帖,感觉身前骇人的气势消失了才敢抬头,却哪知刚将心放回了肚中,眼前又多了一道身影,将他吓得退后了半步,待看清来人,才又恢复恭敬问:“尊驾可是来寻帝主的?”
“她去了何处?”岑昱微露不解,方才还能感知到梵芩是来了神界的,可现在那气息又断了。
“帝主去妖界看那新帝即位的热闹去了。”靳释笑着答,反正这一个个的他都得罪不起,干脆别趟这趟浑水。
听了靳释的话,岑昱才晓为何自己又开始感知不到梵芩,也不再管靳释就往妖界去了。
接连被无视的靳释上神,默默地踏往回宫殿继续批公文的路……
这妖界的热闹倒还真是有的瞧,自前日起就开始有妖使前往各界送请帖,也是送出了不少的,而这新任帝主,也是几日前才从动乱中突出重围一统了妖界。
据说这新上任的妖帝,原是上任妖帝苑垣身边的一个小将,也不知是不是在一月前的四界共讨妖界的大战中得了什么机缘,修为突猛而进,那妖界那些作乱的都一举拿下,从而被拥护着登上了帝位。
左右这妖界的帝位是除了人界之外交替最为频繁的,少则几百年多则几万年总会乱起来,不过这即位仪式倒还是妖界第一次办,神魔仙冥四界也是头一回被邀来观这个礼,还真是有些稀奇的事,于是乎基本上都接下了帖子或亲自前来或派人前来,也是妖界前所未有的热闹了。
神界只梵芩独自前来,却也是给了妖界极大的面子了。梵芩笑着那请帖递到那迎门的小妖手中,这请帖上有术法在上,谁持着便是谁的尊号名讳,这让那小妖看了之后战战兢兢的在前头给梵芩带路。
不过片刻,门口又来了人,是魔界的来使,为首的是煦衍,旁边还跟着一脸新奇观望的琅月,后头还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术零和暗影。
看门小妖接过请帖,正欲领人往里头去,眼前赫然多了一人,小妖被惊着,却又比方才对煦衍他们更加恭敬的行礼:“魔帝尊安。”
后头的煦衍一众看见来人也是眼中闪过诧异,但都立刻唤了声“帝主”。煦衍看着一向不喜凑这些琐碎热闹的自家帝主,不禁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帝主怎的来了此?”
“她在这。”岑昱淡淡扔下一句话像是极有目的的往那待客的妖界主殿走去。
煦衍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牵了琅月的手便跟了上去,后头的暗影没什么特别大的神情变化,倒是术零看着岑昱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许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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