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六界,神界依旧井然有序,魔界也在那次战后渐渐恢复了生机,仙界忙着准备即位仪式,妖界动乱渐渐平息了下来,且看又是谁横空出世一举登帝,冥界还是那忙忙碌碌的样子,只有人界,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年时光,足以让将这时间看得极为宝贵的人界发生变化,自梵芩历完劫回界,这片大陆好似回归了原本的路,又好似因她的离去引起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幻。
四国并处多年,除了边境一两座小城的争端就再无大动静,而现在,四国并处的局面被打破,那些小国开始蠢蠢欲动,不时进犯各国边境,这时沉寂了五年的大乾发出了一道令这片大陆为之震慑的诏书。
只有两个选择,或战,或臣。
诏令一出,南旻率先呈上了臣服文书和玉玺,再无南旻帝王,只有南旻城主。
祁国被岑昱教出来的启轩,时刻谨记着老师的那句“百姓之生为上”,也呈出了文书玉玺。
而那邧国,脸上自五年前开始就再无笑容,鬓边一缕银发的帝王,突然笑了,暗自道:“这盛世,你可看见?”
在众人都猜测那由慧能金口预言的“真龙在天”之人,会不会选择一战一搏这盛世时,那文书和玉玺被呈出来了,隔日,那帝王就将位子交给了自己的小侄儿,一个年仅十二的小少年。
再不久,就有人听得传闻,说是那个喜欢木槿的前朝帝王,幼时为救母被送出宫,再回来时却只见得自己父母的牌位,听闻他手中寸步不离的玉,就是他母亲的遗留之物。
又听闻,他心系大乾的那位长公主殿下,曾立下终生不娶之言,将自己的侄儿当做了继承人,后来那位长公主芳逝,他手中的玉,变成了一块玉牌,有道者说那是岐星楼的玉牌,那正值而立之年的男子也生出了一缕白发……
再听闻,就是那个温润男子,去了。
这片大陆前所未有的盛世来到,再无四国,只余大乾。大乾的帝王,尊了一声恭明帝,大乾的皇后,尊了一声灵德皇后,在携手接受万民朝贺时,心中也都有一抹绝丽身影闪过。
岐星楼闲散了下来,大乾京都的总楼中,有那么一个眼角带着笑的男子立在窗前,轻声问道:“我这柄剑,可还锋利?”
仙界下任帝主的凡劫生出变数提早归来,倒也是让仙界的大小仙官们舒了一口气,只因那帝主阙岩得了机缘过了天劫升神了!且早已去神界领了官职上任去了!
只是仙界众人都觉得这位新上任的习昉帝主,没有从前那般爱笑了,却也都只当是他是因为继了帝主之位所以稳重了一些。
也只习昉一人知晓,那劫过了,他却未过……
时间一晃就是一月,琅月也被煦衍带至魔界一月,除了一开始授那魔界灵气时微微蹙了下眉,其余倒也无甚变化,像是个身居深宅的小娘子,偶尔那些热情的魔界女子来寻她说话,来向她学绣花识药,还真是渐渐习惯了下来。
对了,琅月也听煦衍说了自己在凡世的主子就是那神界的神帝一事,这可比那日听自家夫君是魔头一事惊得还多一些,甚至连手中为煦衍缝着的衣裳掉落在地都未曾察觉,让煦衍捡起衣裳好一番吃味,说她那颗心只对自己的主子而跳,他这个夫君倒是可有可无了……
岑昱亦是闭关了一月,一想到那自己入不得丝毫的结界,就恨不得将自己这颗心剖出来瞧瞧到底哪儿要养那么久,完全不记得自己当初取那滴心头血时的面色坦然。
这日一出御末宫的门,又一句不言抛下了在门口日日等着的煦衍往神界去。
到得曦昑殿,那结界犹在,岑昱伤已是大好,破此不在话下,只是幻出御冉一剑挥下,结界便碎的彻底,惹得远在自己宫殿之中处理着公文的靳释连忙赶来,看着那大踏步入了门里的背影才舒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却又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停住,又转身走到了殿门之前,却是始终迈不进那一步,遂干脆立在在门边等着。
结界是梵芩所设,此般大的动静她自是有所感,彼时她正一手抱着那小兔妖,一手刚扔下个酒壶,倚在去石台的门上将那远处的云幻成一朵朵莘涟花的样子,忽而就察觉自己的结界破碎,刚回头,便见一人到了眼前将自己拢入了怀中,手中的小兔妖也蹦到了地上跑远了,
这一幕还真有些熟悉……
这个怀抱梵芩并不陌生,却又总觉隔了些什么,心中霎时漫上一层不耐,将抱着自己的男子推开了去。
这一月梵芩光是在这殿中喝酒了,消愁也好解闷也好,总归现在还是带了些醉意的,头脑也不甚清醒,推开了岑昱之后便转身走去了石台像是要清醒清醒,哪知才刚迈出一步,就被自己推开的人给拉了回去,又重新入了他的怀。
见此梵芩又将人推开了些许,蹙眉抬眸不耐道:“魔帝在本尊的地儿这般威风怕是不甚好吧?”
她也不知是何道理,她去他那魔界便老老实实的走门,这人倒好,明知这结界是在防着他,还是直接破了她的结界强闯入殿,真是……不讲理!这天上那地下,倒还真是他的了不成,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自己倒是在自己的地方连走开都不成了?!
怕是连梵芩自己也未曾发觉,往日她连岑昱在殿中之时都能安然睡去,此刻却是想了这许多……
岑昱见着这样的梵芩,心中恍惚了片刻后将人又拢紧了些,低声道:“凡世负卿意,吾心甚凄,只怕卿如那茕林境中一般再寻不见,以至错过那数万年。”
此话说的绵长,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意,最多的便是失而复得欣喜和悔,悔自己当初为何没将那邪灵斩草除根,才让这一切的发生。
他不是不知凡世的她逝去只是暂时,却还是不愿那一幕的发生,也不曾想来的那么快,那么的猝不及防,一如当初她弃他而去之景,此刻也不管她能不能懂话中之意,还是忍不住倾吐。
六界为尊的魔帝,也有了怕。
耳边的话声声入心,梵芩垂眸敛下了目中暗涌,试图挣开怀抱却无果,只好淡声开口:“不过凡尘一梦,何须执着不放?”
“只因那人应下永生永世不负我之言,便甘之如饴。”
又是一声饱含了情意的答,梵芩又蹙眉:“我何时说过?”
岑昱也是跟着皱了眉,将手松开了些许正视着女子那双看似无情的眸,道:“你果真不认?”
得到空隙的梵芩挣开了岑昱的怀抱,转过身走到了宽大的榻边绒毯席地而坐,又幻出了一只酒壶和一只白玉酒杯倒上了酒,抬眸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子轻笑:“你有何据?”说罢将酒一仰而尽,又斟上了一杯后抬眸望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眼中端的叫一个毫不在意。
看着这样的女子,岑昱一时有些心堵,抬手间就将梵芩手中端着的酒杯拿了过来,同梵芩方才一样一饮而尽,随后将空了的酒杯扔至了远处。
酒杯摔在玉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让梵芩愣神了片刻,再回神就见那本是立着的男子已然半跪在了她身前,跪在了她嫣红的裙摆之上,这一幕,似是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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