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几个酒婆被送入酒宫,酒宫开始忙碌起来。寒慕也忙碌起来,因为他被杞王指定去扩建酒宫。
安歌身体好了一点之后,也开始忙碌起来,她自己动手酿酒,哪道工艺都求尽善尽美。酒酿好,安歌穿上素衣,不带任何首饰,在月明之日,于酒坊门口置几案,摆上江米饭,跪地祈祷。
酴醾问:“姑娘,你这是拜谁啊?”
“第一,拜酒神。”安歌以一樽酒酹于地,“愿酒神享我美酒,希望我的酒让酒神不孤单,能感受田地四季的大美。”
“第二,拜家人。愿家人长寿安康。”
“第三,拜醇醴……”
酴醾连忙扑了上来,带着哭腔说:“姑娘,你是主,她是奴,我们都是奴,受不起啊……”
安歌柔和地看着伏在她肩上的酴醾,说:“我从未把你们当奴。我愿在地下的酴醾,看尽美少年,恣其春情,无人指责。今日这剩下的酒全都给你了,给你喜欢的美少年喝。”然后将一大坛美酒倒于地上,水顷刻浸入地内,芳香四溢,那一刹那,昌乐城的人民都闻到酒香,大家欣喜着,仔细地嗅着,奔走相告:“你闻到了吗?你闻到了吗?真香啊!”
“是梅花的香气吧?”
“不是,是酒,是从屈府飘来的酒香。”
大家纷纷向屈府靠拢,在花园山上值守的全部军士走出,谨慎把守,小心提防。
高宅也忙,因着高极的婚事。每逢宅中有大事情高壅子就觉得家中钱币不够使,自己埋着头把高宅每一角落走遍,觉得每一角落,比如几案,比如房梁,比如树木都花了钱财,可此时却无法变卖出钱财来。后来一想,婚事是在旧宅操办,不禁喜从天降似的自言自语:“你说,你说,我急的什么劲,既然是在旧宅,当然是待在旧宅里的人费心。”
高夫人知道二儿子高极的婚事将近,左等右等,偏偏等不到上大夫送来婚礼必备之物,家中没有祭器,几案也只剩两张,食器也只有两人的,奴仆的食器都是后来购置的极为简陋的粗陶,食物帷幔这些都是需要新的。
午后,高条对母亲说:“母亲,我去找父亲,管他要点钱币,不然这二哥的婚事怎么办?”
高夫人淡淡一笑:“别去了,去你也讨不出任何好处。这些年,我早看透了。”
高条说:“他不给,我就抱着屈府送的食器往回跑。”
高夫人问:“你确定你能找到你父亲把那食器放到哪了?你怎么去,怎么回来?”
高条颓丧做在门口,高夫人织布机哐当哐当想着。
高条说:“上次三姐给的玉饰还都被父亲搜了去。”
高夫人说:“把这两匹葛布卖了吧,换一点祭器和食器。”
高条抱着葛布怏怏出了门。高夫人说:“你也不用如此不快,为娘这一生唯有这几日最舒坦,没有斥骂,没有吵闹,日日都有江米和肉食。酿开心,你也应该开心。”
高条现今已经十三岁了,但是个头长了很多,闻此也说:“娘,我也开心,就是大哥一家也搬走了,我孤单。”
高夫人说:“你啊,也多读读书。”
高条说:“那还不如让我去习武,就像三姐丈一样。”说着牵着老仆转身出了旧宅。
傍晚主仆二人搬来祭器和食器回了旧宅。
两日后,高机派了酹去了旧宅,同时送去帷幔和米粮酒肉。
高夫人红着眼眶,对高条说:“知父莫过女,你三姐也知道你父亲必是如此。”
高条开始搭着高梯去挂帷幕,帷幔很重,高条第一次登高又是害怕,不一会就满头大汗,高梯下的高夫人和老奴还有小仆都在下面紧张看着。
高条说:“母亲,在高梯下铺点被褥啊,即使我摔下来也不至于伤残。”
还未等夫人吩咐,小丫头即把各屋的被褥全都抱来,铺在梯子下,高条还是怕得狠,两腿战战,硬着头皮把帷幔挂上,下梯子,躺在被褥之上,歇息良久,睁眼看自己挂好的帷幔,不无得意地说:“娘,你看我这个小儿子也是有用的。”
高夫人嘴角上挑,眼角的笑意撑开一朵花。
高极亲迎前三日,上大夫把自己的母亲连同高棱一家还有巫儿都送回旧宅。旧宅并无多余的被褥,高棱又驾着马车回去取了被褥。
三天后傍晚,高极驾着马车迎来自己的妻子无端,仪礼结束后,无端就和高机暂住旧宅,新房设置在高机和高柔的卧房,祖母说:“本就不是世家大族,我还好端端活着呢,用不着庙礼了。”
高夫人讨厌僖鱼,本对无端也是冷冷的,可后来发现无端对鄙陋的高氏旧宅并无任何鄙弃神色,对公婆恭敬,话语不多,并无逾矩,只是不善织布裁衣。
几日后,上大夫领着高棱一家回了旧宅。
再一月后,地气有些回暖了,高夫人问无端说:“无端,你去过新宅吗?”
无端摇摇头。
高夫人说:“听到祖母说了吧,那高家新宅是何等气派!”
无端点点头。
高夫人说:“这两日就和你的夫君搬到新宅去住吧!”
无端问婆母:“母亲,你会和我们同去新宅吗?”
高夫人摇摇头,这时,祖母在屋内大喊:“你婆母就是死脑筋,享不了福,天生苦命。”
无端说:“母亲,那我也不去新宅了。”
高夫人还未来及说话,祖母又开始喊:“这下你乐了,终于找到类你的儿媳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