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
谢书锦每天都迟到,教书先生都已经见怪不怪。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都是闲钱多来送钱的。
教书先生摇摇头,把目光投向从京城来的杜少爷,心又想,都是少爷,怎么差别这么大?
谢书锦看了一眼杜衡,大致懂了先生的心思,不由得向杜衡投去一个嘲讽的微笑。
伪君子。
霜天倒也不在担心他会逃课,没有再蹲墙角了,倒是花繁躲在墙角喊她。
“老板姐姐,怎么了?”
花繁神秘兮兮的说:“霜天,帮我办件事。”
一听就不是好事,她瞬间后退两步,准备装作啥都不知道开溜。
“月钱加额外赏钱都不要了?”
她认命的走回来,“什么事?”
莫约一个时辰过去后,先生才宣布放课,谢书锦已经睡了一堂讲解《论语》的课,此刻精神抖擞,看着周围的书生互相寒暄,他无聊的伸出两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桌子。
“锦书公子。”
谢书锦以为是叫他,名字都喊错,他还准备数落那人一顿,却发现没有人喊他,应声的是另外一位公子。
对了,谢书锦想起来了,有一位姓简名言字锦书的书生,总是文文静静的坐在和他一人占一个极端的最后一排,平时不怎么说话,不惹眼。
看到旁边和那姓简的书生搭话的伪君子杜衡,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书锦转念一想,杜衡那家伙铁定是个不会安好心的家伙,那小书生危矣。而被谢大公子看成是危险人物的杜衡,只是在向简言请教。
“我才懒得管。”谢书锦扭过头去嘀咕了一声。
锦书……取这个字,故意的吗?还是,他暗恋我!
谢书锦越想越觉得不通,被烦闷冲昏了脑袋,不知不觉中扭头看着高谈阔论的杜衡。
怎么说?如果他真的暗恋我……我应该躲得越远越好。他定是个从乡下来的小秀才,与人交朋友只看衣着,不分好坏,像杜衡这样的人……
杜衡投来蔑视的一眼,仅仅只在他身上转了转就收回。
好你个,杜!衡!
谢书锦十分‘有礼貌’的把桌子上摊开的竹简书卷成捆,向杜衡走去。
“杜兄,麻烦让让。”他把书简搭在杜衡的手臂上,暗暗用力把杜衡挪开一点让自己挤到简言的面前,然后抓住书简的一端,让另一端来个自由落体运动,唰的一声毕后,他随手一指,说道:“简公子,这句话在下着实不懂,可否讲解一二?”
简言不知所措,杜衡满头黑线,隔的近的书生好奇的看了一眼,拼命忍笑,随后奔走相告,一瞬间哄堂大笑。待谢书锦发现时,为时已晚。
原是自己把书拿反了,不仅是手指的地方,其他地方也是一片空白,谢书锦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随后把竹简有字的转向简言,随后指在先前指的方位。
简言一看,当即念了出来,“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与走邪门歪道的人交朋友、与谗媚奉迎的人交朋友、与花言巧语的人交朋友,有害处。”
杜衡一听,脸色微变,看向谢书锦,谢书锦也正好在看他,那眼神就像……
看吧,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你说好巧不巧,我就指了这句话,你这个,伪君子!小人!离简言远一点!
……明晃晃的含沙射影他杜衡是邪门歪道,谗媚奉迎,花言巧语的人。
谢书锦的举动,又在她的心里留下几个成语。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行事粗暴。
正当谢书锦和杜衡两个眼神交流僵持不下时,简言说了句“上堂了”两人才堪堪停下,各自回到自己的桌案。
无聊的一堂课又开始了,谢书锦此刻没了睡意,只好四处乱看,目光转来转去最后停在简言的笔尖。
他由衷感叹道,这笔……真好看!然后再一次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就看了一眼瞬间把头别了过去。
心虚的转眼被撞个正着,花笺不知怎的就抛开那些对他的偏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留下一个笑容。
“咳咳,咳咳咳,咳咳。”
看到桌边有杯水,想伸手去拿,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的咳嗽,手把杯子碰倒,砸在地上摔成了一滩碎片。
冬青端着药走进来,无奈的收拾碎片,“楼主,你小心些。”
烧退了脑袋还处在混沌之中的谢糊涂:“我没有受伤啊。”
“我说,你小心些杯子,聆风楼的钱光花在给你买杯子上了。”
“我想出去。”谢糊涂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他没有再与冬青拌嘴,而是默然的看着门外的风景。
“不可,风大的很,好不容易快好了,你又再躺半月试试?”
“咳咳咳,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大夫说你忧思成疾,加上上次感染了风寒,拼上你这身体的好素质,这才只躺了半月就恢复的差不多。”
“秦楼月他……”
“按照你给的线索,昨日已动身去湑州城了,为什么要他去,让他专门查你吗?”
“咳,他要去找他想知道的,与我的事无关。”
地上的碎片收拾完了,谢时至的药也喝完了,冬青终于在离开前开了口:“我……我想回湑州城看看。”
他闭了闭眼,故人都不在了,还回去做什么,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末了,他开口,“想,就去吧。”
半月了,过的真快。
半月?那今日便是寒食,两日后是……清明,原来是有原因的。他晃了晃脑袋,真的是睡糊涂了。
他穿戴整齐,梳好头,只是许久不曾走动起身踉跄了两步,趁着冬青不在偷偷开溜。
霜天此刻只想不认识眼前人。
“霜天,你站那么远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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