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莳花馆馆主是位美貌女子,年幼时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被当地恶霸看上,不愿委身,自愿卖身青楼。
本欲当一清倌,残生风尘过,而豆蔻年岁展露才华被那青楼老板看中,悉心栽培,成为了现在莳花馆之主。
这简直就是传奇人生!
“真够扯的。”花繁撇了撇嘴。
“半真半假最容易让人相信,我也不知何时被传着传着变成了女子。”
“你真的是自己自愿?”她倒是好奇这一点。
“大小姐也知道,这莳花馆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前一任主人,是我舅舅。”
早晨送了花笺去书院便无事了,此时时节桃花正旺,在赏花之时,若是备一壶桃花酒,更是惬意自在。
只是,城外桃花虽美,但凡俗之气过盛,酿出的酒她是不喜欢的,思来想去,觉得莳花馆的桃花比较合心意,便决定去偷花了。
好吧,承认了,她其实就是想去见他。
便听见了坊间人们的闲谈。
“原来是有靠山啊,哈哈哈哈。”
“我还没有怪罪大小姐偷我的花呢,这些花可都是我细心栽培的桃树所开,昨日深夜又落了雨,本来花瓣就落了不少。”
“你也忒小气!”
他淡笑不语。
有贼偷花,当主人的却在一旁闲看,甚至还出手帮忙。
“对了,我用你教的方法教训手下,她们居然被我震慑住了!”
“原先,因着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她们才愿意敬我三分,师父走后,茶楼却年年亏空,我明里暗里发现多少手脚,都是得力手下,我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了,哪知愈发得寸进尺?谢谢你啦,你真厉害。”
“那是自然,大小姐不过只是刚过及笄之年的小姑娘。”
居然连他都说我是个小孩子!
“你!及笄之后便是大人了,豆蔻指女子年岁十三,那你现如今年岁几何?”
“在下二十又五。”
“按你们男子的年岁来说,你也不过刚过及冠之年五年而已……”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不过花繁不觉得,用她的逻辑来说这简直完美无瑕。
如这般,一边闲谈,一边便摘了满满一整袋桃花,虽然她还觉得不够,但是已经没有地方装了。
临走时,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没有名字那种,上次搪塞我了,这次至少换一个搪塞的方式。”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他似乎想起了一些别的什么事情,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
他说没有名字,并不是搪塞她,确实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无父无母,可不就是没有名字嘛。
身处高楼,望尽山月。
却不知碧湖映着高楼,山月,有人站在湖旁边看星辰。
“在下,秦楼月。”他又补了一句,“这次,没有搪塞,只是在下,不喜欢提及这个名字罢了。”
“为何讨厌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啊?”花繁仿佛意识不到自己在雷区蹦迪。
气氛到此越来越尴尬,而他说完便又陷入了沉思,她抱着一大袋桃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摘了你的桃花,那酿成的酒分你一半,那我就先走了。”
直到她走远了,他才抬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
花繁,太过好奇,不是好事。
但,你却是唯一一个问我为什么不愿提及自己名字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在意我的身世,想要了解我的过去的人。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或者说,还是你在试探……
说起秦姓,花繁的第一反应就是江南归州城的秦家,秦家在那一带,算是名门望族。
此后,他会不会对我多加防备?也罢,我都这般了,他不对我设防才有鬼。
只是,我确实是想,想……
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往往什么都做不好,捣鼓了一天的桃花酒都失败了,还忘记了去接下学的花笺。
书院旁有一条被柳树环绕的河,花笺站在拱桥上远眺。
长姐怎么还不来?算了,不等了,我自己回去吧,记得是走这条路吧,嗯,好像不对,应该是这条,算了,找个人问问吧。
“这位公子,请问……”说花府太暴露了,就莳花馆吧,她点了点头,暗叹自己聪明,“请问莳花馆怎么走?”
那公子一愣。敢情,这书生模样的公子,看样子还未及弱冠,居然要去青楼!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像他这般大时,好像经常去……
“在下也正要去,公子便与在下一道吧。”
她拱手作揖,“多谢。”
公子哥被她这一鞠躬吓到了,不礼尚往来到显得自己失了礼数,也作揖道,“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她也不认生,书香世家小姐出身学识不浅,与那半路上认识的公子交谈甚欢,到了目的地,要分别时,竟互相生了惜别之意。
道别后,她又迷茫了,本以为记得莳花馆到花家的路,偏偏再她眼前又多了几条岔路,进退两难。
“小公子,今天怎么就你一人,你姐姐呢?”
眼前的白衣公子,是那日见过的,见人第一件事还是先作揖,“见过馆主。”
花笺在心里奠定了对秦楼月的第一映象。他认识姐姐,便知花家何来公子,他倒也不拆穿,人还不错。便向他道来原委,“姐姐大抵太忙,到了下学十分忘了来接在下,在下不识路。”
秦楼月也在打量着花笺。
嗯,这性格做派,都随她。
“花家离此地还有些距离,公子如不嫌,在下便为公子引路。”
“多谢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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