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毅央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一点,率先结束这个话题。又一次打开他那标配的折扇,优哉游哉给自己扇风。
宋毅央看着昀天的表情变得和善,一派温文尔雅的作风,宛如和当初无二,要不是昀天自己记得清楚,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宋毅央淡笑:“见你是卿箐唯一爱徒,我破例解释一下,我刚才为什么对你师傅做这些事。事情的起因要从那位庸医开始。”
不用多想,宋毅央口中所说的庸医就是他的师伯——林筠陌。
林筠陌昀天并不熟悉,见也就见过一次面,但是卿箐倒是让昀天以林筠陌做榜样,医术高明,悬壶济世,学医救人,学医救己。
宋毅央的形象在他面前本来就已经大打折扣,再加上污蔑他敬重的师伯,所以他自然出言反驳:“医圣师伯,重医理。”
宋毅央冷笑:“医圣,江湖名号而已,用那群五大三粗什么都不懂的糟老头子取得的外号,有什么好得意的。”
宋毅央合上扇子,优雅地找了位置坐下,微微低头看着昀天,嘴角的笑意不减:“治病用药小心翼翼,明明已是旱魃之地却用毛毛雨去滋润;警戒施药,粗枝大叶,明明只用七分满的茶水一定倒个二十七分来彰显自己医术了得。这不是庸医是什么。”
宋毅央看了一眼床上的卿箐浅笑:“这些年,如果不是她想活下来,加着我在边上,消减着药量,估计这丫头,早就死踏实,土里埋了。”
昀天微微蹙眉:“为何?”
宋毅央收回目光:“你想问我,为什么救你师父,还是问,为什么用这种方法救?”
宋毅央没等昀天回答,便摆摆手道:“都告诉你也无妨,你师父,明里暗里帮了我不少忙,我呢对她身上的一些药性很好奇,所以还不想让她死。更何况,她是我的东西,我还没玩够,怎么能没了呢。至于救治的方法,你应该也知道个大概。”
说着他便伸出手,露出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抚摸过的皮肤露出狰狞的烧伤,这烧伤像是刚形成的,却被拉扯过的痕迹。烧伤结痂处有几处裂痕。手上有这么个东西看着就不舒服。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在那些裂痕之下的血肉隐隐流动,与其说是血肉,更像是岩浆,哪有人类的血液在体内还这般翻涌不止的?
毅央将手再次覆盖上自己的手腕,当大手掌离开手腕的时候,那皮肉竟然自己又长好了,宋毅央理好衣袖,淡定道:“欲养蛊,必先种蛊,虽说我养了不少药人,已经把伤害降到最小,但是该付出的代价还是得付出来。”
宋毅央说到这,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倚在椅背上,默默又打开扇子,一副怡然自得的公子哥模样:“我们常年练蛊,身上的气味,血液,乃至是唾液,都带着蛊毒,我们是全身是毒,同时也全身是宝。这不,对你师父,不就起了救命作用了吗?”
宋毅央看着昀天的神色微微缓和下来,心里暗叹,‘果然还是个孩子,真好懂’,他轻笑着:“当然,我也有其他方法救卿箐。”
昀天顿了顿,有些不解地看着宋毅央,宋毅央兴许被卿箐感染,也喜欢逗这孩子:“但是这个方式最快,效果最好,所以没必要试其他方法,浪费精力,浪费时间。而且我们不都挺喜欢的吗?”
用着这种不清不白的方式纠缠在一起,不说破,也不阻止,隐晦而又暧昧。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近的距离和相处模式。
昀天:“你知道,她……”
宋毅央合上扇子,笑意竟然变得有几分苦涩,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这种不该属于他的情感:“当然,卿箐,我可比你了解的多,她是那种你给她两分情她就会还你三十分的人,在她孤立无援,百人唾骂,家人都舍弃她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且只有我。”
我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唯一。